万丈高楼平地起。
冥冥之中,楚维阳有所感触,自己在第一炼的炼法过程之中,许是已经濒临了某种绝巅,甚至连带着道法的功果本身因为数之不尽的真形图录的支撑,也已经离着这一领域真形图的绝巅仅剩了两三步路而已。
此刻,楚维阳立身在原地里,纯粹的太阴雷浆仅仅只能将楚维阳的胸腹所淹没,伴随着道人那悠长的呼吸声,雾霭散尽的石室之中,唯见得那层层的涟漪在太阴雷浆的表面随着楚维阳的道躯为天元而泛起,层层堆叠之中,却因其深邃本身而难见些许水光返照。
这种深邃本身,愈发像是楚维阳几乎要梳理的通透的真形道途之炼法。
哪怕此刻,楚维阳都在以一种低烈度的内外交感与这一池的太阴雷浆交织与共鸣着,浑似是阅尽千帆的修士,在最后洗尽铅华而返璞归真。
在熔炼了诸般无上菁华之后,反而是太阴雷炁的道韵在楚维阳的身上愈发的纯粹与圆融。
那组成真形图的符箓篆纹本身仍旧在被楚维阳于纤毫微末之中调整更易着,楚维阳甚至有些急不可耐的,要在炼法抵至了绝巅之后,将自己的真形图所需的最后两三步路迅速的迈出。
而真正玄妙之处便在于此,许真是古往今来都罕见的浑厚底蕴,这一回,楚维阳的道与法竟真个在这种细微的纤毫之间的变化与更易之中,自深邃之中往更为深邃的玄境蜕变演化而去。
这种蜕变与演化的过程很缓慢,并不像是早先时以无上菁华炼法的时候那样在道途上大踏步的往前。
这是好似往前蹭着、蠕动一类的缓慢进益。
但任是谁都无法忽视这样的进益,其本身是那样的明晰与自然,而且浑无法忽略的是,这一领域之中,楚维阳距离着顶峰与绝巅是真切的只有了几步路而已,纵然这样的蹭动、蠕动的过程再是迟缓,楚维阳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一道边界已经尽在眼前。
似是一切都要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变得触手可及。
而也正因此,愈发繁浩的符箓篆纹开始在楚维阳的眼波深处流淌而过,那是被楚维阳打磨到圆融的那一部分的真形图开始彻底与楚维阳的炼法,与楚维阳的精气神所彻底融合的过程。
而符箓篆纹的灵光遂也这样不受控制的字眼眸之中涌现出来,正好与楚维阳视野之中此刻所凝实的翠玉焰火所交相辉映着。
而此刻,在那翠玉焰火之中,是环首宝刀显照。
宝刀的刀身终究不再是原本的模样,古老宝材的熔炼使得宝刀的刀身愈渐趋近于银灰颜色,而且刀身龙鳞交叠的纹路里也有着趋近于暗红的深沉颜色沁润在其中。
那不再是灵光的一闪而逝,而是真切的成为了宝刀凝聚在外象之中的颜色。
一切都变得如同玄雷本身一般厚重兼且晦暗起来。
并且伴随着同样暗哑的灵光从刀身上流淌而过的时候,那交叠的龙鳞与暗红的纹路分明唯有分毫的变化,可是恍惚之间,却教人浑似是觉得那刀身上的龙鳞活了过来。
好似是那暗哑的刀身像是一面宝镜,宝镜之中是一条真龙的身躯在拧动着,因为其身形的过分磅礴,这狭长的刀身无法洞见全貌,因而教人所能够瞧见的,便唯有那层叠龙鳞的活动。
但是某一瞬间过去之后,当那暗哑的灵光倏忽间消隐了去之后,那刀身仍旧如故,浑似是之前那伴随着灵光而一同显照的沛然灵韵不过是某种焰火里扭曲的视野错觉。
而自始至终,唯有那如同刀身一般狭长的刀锋上,仍旧如故的持续显照着原本的莹白如雪。
又或者说,在刀身一点点暗哑兼且变得厚重的蜕变过程之中,原本这环首宝刀的一切锋芒与锐利,尽皆通过这种“挤压”的方式,尽数累积和凝聚在了刀锋处!
于是,而今再看去时,这环首宝刀本身,便浑似是楚维阳一般,在不断的吞纳着诸般浑厚底蕴的同时,也在愈发的抵近某种绝巅的边界极限。
只是不同的是,楚维阳所吞纳的是诸般的无上菁华,而这一口宝刀所熔炼的却是一枚枚古宝的残片,是曾经承载道果的法宝的一部分。
从这一角度看,环首刀的进益许是尤还要胜过楚维阳许多。
毕竟楚维阳至于绝巅境界,也仅只是丹胎境界的一炼而已,但这一口宝刀在容纳了诸般古宝残片之后,所抵至的已经是法器这一品阶的极限。
从炼法,到底蕴,再到宝器。
终于,楚维阳无需再用浑如取巧一般的形而上的符箓篆纹的斩击之法,他自思自量着,切实的体悟着自己的进益与变化,在反复的印证之后,几乎已经确定——
在诸般领域尽都相继抵至绝巅的自己,已经具备了在大开大合的缠斗之中,立身于现世,与那试炼的身形之间相互争锋的底蕴!
终也是这一感触,没来由的教楚维阳的心神悸动,他好似是走过了漫长的道途,终于这样堂堂正正的站在了自己应该直面的对手面前。
又或者说,这样的进益本身远不仅仅局限于楚维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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