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洞天的本源相互牵系在了一处,镜轮被延展成了冲霄而起的神霞,原本疯狂回旋兜转的无量神华更是化作了光丝雨雾。
而在这光丝雨雾之中,霎时间一十二道身形列分两旁,此时间,紧接着各持着一面古朴的幡旗,煞白的幡旗上,尽皆描绘着鬼怪精物,密密麻麻,登似是一面幡旗之中便是一方切实阴冥鬼蜮。
只是相比较起炼尸来,这一十二面幡旗上,却仅仅展露着极品宝器的气机。
再远远地看去时,那一十二道手持幡旗的炼尸,似是凌空都转成了一个更大的回环,虚虚的悬在了白骨观主的脑后。
霎时间,诸炁浑一而成白骨煞炁!
陡然间,甚至没有着修为攀升的过程,只一刹那间,白骨观主的修为气机便从极其孱弱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毕竟真个切实论及,一十二道炼尸尽皆是他本命法宝的一部分。
此即彼,彼即此。
紧接着,白骨观主瘦若骷髅的脸上,露出了晦暗难明的笑容。
他伸出手,一道暗金色妖芒撕裂开来,腾腾的光丝雨雾之中,是白鳞老儿狼狈的身形。
“去岁便已经饶过你一命,再犯在贫道眼前,却已然是天要亡你!”
“吾宗兴盛,历一十二代血泪,自此伊始!”
望帝春心托杜鹃
“不——!”
去岁莽莽外海,入目所见尽皆腾腾水雾,自然而然凡所遁身之地,都是白鳞老儿的隐匿身形之处。
再加上许是白骨观主仍旧藏拙,在发挥着契合他自身修为境界的应有之实力,因而自始至终,都是白鳞老儿将白骨观主远远地甩在身后,甚至部分时候不得不停下来,主动等白骨观主追上来,这样不断的牵引着白骨观主在茫茫外海兜转着圈子。
如今回想起来,那每一度的悬停,都是白鳞老儿在与死亡擦肩而过,又或者那“刀锋”本可出鞘,但是白骨观主仍旧选择了守拙。
但是如今,一切尽皆不同了。
煌煌大势面前,许也是因为窥见了一宗兴盛的苗头,白骨观主展露出了他这一脉历代血泪传续之后,真正累积下来的底蕴!
这一回,是白骨观主主动选择了“出刀”!
而依照深陷囹圄窠臼之中,白鳞老儿再想遁逃,这已经不是茫茫外海,这是每一道光丝雨雾都尽皆在白骨观主掌控之中的净土洞天!
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且不说仅只修为的孱弱而言,同是金丹境界大修士,这白鳞老儿当与昔日的白骨观主处于同一境界。
此刻一十二道炼尸的白骨煞气与道果之力加身,阴阳交织,生息圆融之际,白骨观主的修为已然是深不可测!
而此间,道与法的一丝一缕的差距,便足以教他们轻而易举的分出生与死的分别。
于是,这电光石火之间,那白鳞老儿的口中,只来得及发出某种尖利的声音,无垠的白骨煞气便已经将他的身形紧紧地缠裹在了其中。
这偌大一界,这一十二道炼尸的全数攻伐之力,在这一刻似是化作了无形无相的万仞高山,裹挟着万钧巨力,稳稳牢牢的镇压在了白鳞老儿的性命之上。
或许非是一息间的泯灭生机。
那短促的时间之中,尤还有教白鳞老儿在白骨煞气之中不断的兜转挣扎,进而隔空遥望向外海深处的懊悔目光。
因为自身修为的孱弱,进而造就了白鳞老儿长久以来胆怯的心性,而也正是这胆怯的心性,教白鳞老儿生是不敢在那九叠法坛上多待片刻光景。
他借着九元螺圣所言说的脚上沾血便要冲阵的说法,随着诸化形大妖一同奔赴而来,自以为此间诸修最多最为杂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好环境。
可偏生也正是这一念之差,教他犯在了白骨观主的面前。
错非如此,作为最初时议定风波的与会者,那九叠法坛上应该仍旧有他的位置在,这会儿他应该立身在外海深处,战战兢兢地陪着九元螺圣三人,而不是在这儿,品尝那闪瞬间死亡临近时的痛苦与绝望。
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抱有着这样的懊悔情绪,死亡的无垠黑暗淹没了白鳞老儿的一切思感与念头。
而自始至终,遥望着这一切,九元螺圣三人,却对白鳞老儿的死无动于衷。
诸修冲阵悬世长垣。
早在九元螺圣三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这第一场风波碰撞时的腥风血雨,区别无非是谁死,怎么死,死在哪里而已。
而对于老螺圣他们而言,死在道城前,与死在这所谓的净土一界之中,也浑无有甚么分别。
而且在考量到白鳞老儿那孱弱的修为境界,又没有人家白骨观主那般藏拙的血泪跟脚,作为的事情。
甚至此刻,瞧见那陡然间变得深不可测的修为气机的白骨观主,老螺圣都想要赞一句“好诡谲的妙法”!
可是不等这样的喟叹真个从老螺圣的感慨之中晕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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