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时,这牵系便愈是强烈。
而也正因此,当一位百花楼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主动用以这样的方式来“了结因果”的时候,楚维阳那镇运宝器的一切变化,一切的质变与量变,则显得是那样的顺理成章起来。
这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然可以视之为古盘王宗“遗泽”的一部分。
于是,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几乎未曾做出太多的思索来,顷刻间,道人的思感与念头便牵引着那冥冥之中响彻的魂音,霎时间,《尸解炼形图》中明光大盛。
再看去时,那洞开的紫金蟾宫之内,楚维阳趺坐的玄龟法台上,道人那如神如魔的神形上显照着狰狞可怖的狷狂气焰。
愈近于魔道宗师气度。
而也正此时,那渺渺魂音抵至,煌煌之间,精气神尽皆折服,兼且顶礼膜拜一般的颂言回响在偌大的道殿之中。
渐渐地,有着幽光随着并不存在的清风缥缈而至。
那浑如是魂音飘摇的痕迹,终于,某一瞬间,伴随着连番的诵念声几如洪钟大吕一般震颤心神。
再看去时,一道仅披着五彩斑斓纱衣的身形,忽地出现在玄龟法台上,显现在了楚维阳的身后,姣好的身段牢牢地贴靠在了楚维阳的身上。
一切有形有相尽皆朦朦胧胧的隐没在了楚维阳那如神魔般的神形幽影之中,唯有姣好的面容自楚维阳的身后探出,圆润的下巴正抵在楚维阳的肩膀上。
再开口时,那呵气如兰的香风正喷吐在楚维阳的脖颈侧旁。
有些痒,有些撩动人心神。
“楚师弟,好师弟,帮帮我。”
而几乎同一时间,立身在悬世长垣前,远远地遥看向外海深处。
凝视着那无垠的朦胧烟雨,楚维阳仅有一声复杂的喟叹。
想想刚才,正帮着剑宗的大修士活出性命来,而今又要帮着元门的大长老挣见活路,这玄元两道,这往来尽皆是金丹境界大修士央求。
他分明还未曾彻底跃入金丹境界,却已然感触到了几分这一境界中的声名累人。
“贫道有事,去去便回。”
话音落下时,诸修循声望去,唯见得五色神华冲霄而起,复遁入须弥。
海神山鬼来座中
事实上,这一刻的楚维阳并没有太多的犹疑。
能帮还是要竭尽全力去帮的。
涉及到情谊与因果等等的诸多层面,不论是《噬心唤命咒》的牵系也好,还是与百花楼,与师雨亭和青荷的诸般也罢,真正玄虚的话说起来,许是千言万语也难以说尽。
但是在这一刻,楚维阳的镇运宝器琅霄玉印之中的蜕变与升华,那混同在一起的质变与量变,那些沛然灌涌的灵光洪流与扬起的淤积的泥沙杂质,一切的变化本身,已经侧面佐证了一切,不容辩驳的一切。
为此,哪怕是楚维阳付出部分累积的底蕴也是值得的,毕竟楚维阳相信,只消是萧郁罗这位金丹境界大修士能活下来,她便有办法偿还这一切,一定有办法偿还这一切的。
因而,伴随着楚维阳这一刻坚定的心思念头,遁入须弥乱流之中,咫尺天涯转瞬即逝,几乎顷刻间,楚维阳的身形实则便已经抵至了外海的极深处。
只是当楚维阳的身形再提纵时,身形裹着斑斓灵光,楚维阳却未曾径直显照在现世之中,更相反,在这一刻,楚维阳的身形踏出须弥乱流之中的闪瞬间,便已经洞入了玄虚兼且形而上的领域之中。
霎时间,一道人,三法相,尽皆汇聚于此。
九元螺圣的那道法宝化身紧紧地坠在萧郁罗的身后,并且伴随着时间的变化,两人间的身形差距被不断的拉近,进而,留给楚维阳准备的余裕已经没有很多。
事实上,萧郁罗能够在金丹境界最为巅峰的螺圣化身的追杀下支撑这样久的一时间,一来是因为,萧郁罗不惜损耗,直接炼化了一枚道果妖丹,化作薪柴与资粮,支撑着自己不计后果的遁逃之中的耗费。
而二来,则是昔日里楚维阳是在百界云舫之中熔铸的九叠螺壳宝塔,以成自家琅霄道场,灵浮洞天。
而且,彼时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宝器熔炼,而是长久时间的以实证法的反复印证与磋磨,楚维阳彼时论证的是以之为洞天壁垒能否成形,但是反复的磋磨与印证之中,早已经将这一妖修部族的特性,借由着螺壳本身展露的淋漓尽致。
也正是因为昔日里曾经洞见过这九叠螺壳宝塔的全数特质,才能够教萧郁罗得以在道法变幻的层面也稍稍占得先机,因而在螺圣法宝化身的追杀下,得以辗转腾挪至此。
而今种种,皆是早前因果。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因由,才教那电光石火的闪念间,教天不应地不灵的萧郁罗,在陡然生发的绝望里,最先想到的是楚维阳。
早前种种,亦是而今因果。
怀有着这样的感慨,事实上在楚维阳的身形还未现身在玄虚兼且形而上的领域之中的时候,那三道法相,早已经各自接引着一枚枚道果妖丹悬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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