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阳坦然反问。
“这难道不是参道悟法么?”
闻言时,淳于芷再度一怔,浑似是眼睁睁的瞧见楚维阳洞开了一道陌生的门扉,进而拖拽着自己,踉踉跄跄的就走进了这陌生的世界里。
“好……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参道悟法,与维阳你,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说话时,淳于芷已经低眉顺眼、面容绯红的低下了头去。
如此可见,她从始至终抗拒的从来不是参合三元这样的无上便宜修持妙法,她所在意的仅只是胜负而已,而今无有了胜负,唯道法而已,她还是渴求着与楚维阳之同修的。
而顷刻间,当太阴太阳二炁自耳室之中蒸腾而起,进而牵引着沛然元气化作浓雾回旋的时候,已然是许久未曾发生的祥瑞再度展露——
凤鸣琅霄山!
……
素女结念飞天行,白玉参差凤凰声,天仙借女双翅猛。
五灯绕身生,入烟去无影。
三清弄玉秦公女,嫁得天上人。琼箫碧月唤朱雀,携手上谒玉晨君。
夫妻同寿,万万青春。
阖辟高深海岳宁
好半晌,云销雨霁,凤凰熄了连绵不竭的凤鸣声,不再徘徊回旋于缭绕烟尘之上,似是长久的搏斗风雨已然筋疲力尽,此刻慵懒的舒展着那腰肢身形,斜斜的倚靠在梧桐木上休憩。
当然,若是仔细的真切看去时,这会儿楚维阳揽着淳于芷,斜躺在那黄玉云床上的时候,纵然身形慵懒而显得肆意,但是两人的目光却尽都显得甚是澄澈,面容神情上再如何生发出慵懒倦意来,但是实则泰半还多的思感与念头仍旧沉浸在了刚刚相互观照的参道悟法之中。
仔细论算起来,仅只是这一度的相互参道悟法,切实的提升与进益而言,则是淳于芷更明显一些。
此时间,纯阳法焰已经被凤凰天火所吞没,正处于长久但却极致温和的炼化过程之中,羽纹鸟篆相互纠缠而成的百鸟朝凤的真形图录,正在朝着纯阳法焰的根源处侵蚀、洗炼、贯穿而去。
她在夯实的金丹境界的根基之后,而今更在楚维阳那迅猛的不似是人形的修持进益的同样拖拽之下,朝着洞开金丹一窍的进程之中一路狂奔而去。
金丹境界的道法修途而今已经被楚维阳勾勒成一派通途。
而同样的,如同修为境界这样明晰的进益,还有着淳于芷对于楚维阳所展露出来的《太阴炼形》神通妙法的感触。
诸般高卓的关乎于阴阳变化、生死轮转的义理,尽皆在淳于芷的心神之中徜徉开来,倒不至于教淳于芷顷刻间有甚么关乎于神通修法经篇的通悟,但淳于芷对于凤凰涅槃的意蕴,已然有了落于文字、道法义理层面的高卓感触。
一切的进益,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明显。
毕竟,对于淳于芷而言,法焰也好,开窍也好,还是神通修法的接触,都是从无至有的过程。
而在无、有之间,任何丝缕的进益,都会显得那样的明晰可见。
但是对于楚维阳而言,或许这一番修法的晋升,便显得没有那样明朗了。
毕竟楚维阳并非是从无至有,他要做的,是锦上添花。
尤其是在繁盛至极的斑斓锦绣上添花,诚然有着进益,但是进益本身便显得朦胧模糊,未曾有淳于芷那样真切。
饶是教楚维阳自己思量而来,这一番的参道悟法,借助着昔年显现所留驻与谋划的诸般宝材根髓神韵的辅助,也仅只是教楚维阳对于《太阴炼形》古之法门的认知更为全面了些,甚至对于这七口太阴炼形玄棺的运用都远比昔日更为熟稔了些。
但这一切的进益,都不足够教楚维阳能够在顷刻间,再度从神通经篇的层面有所进益。
或许需要更长久时间的参合之修持,来不断的夯实底蕴的累积,以达到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一念及此时,楚维阳遂再度开始付诸于行动,而几乎同一时间,淳于芷陡然间变得花容失色起来。
“怎么……”
话还未及说罢,楚维阳那清朗的声音便已经传递到了淳于芷的耳边。
“玉脂奴,修法之进益怎么能够懈怠?不勤恳些,何时能洞开金丹一窍?待你彻底炼化了纯阳法焰,于神通经篇上有着更深刻的感触,贫道便带你去看大渊的风景,教你看一看那纸页上的残篇,如何?”
话音落下时,淳于芷面容绯红着,到底是没再有甚么别的反应,只是轻咬着薄唇时,淳于芷浑似是犹在嘴硬一般。
“谁……谁稀罕……”
不过,当凤鸣声再度缭绕回旋开来的时候,大抵淳于芷自己也已经能够明白,虽然这不是甚么重定胜负,一切都被拘束在了道与法的范畴之中,但是自己却已经败在了楚维阳的手中,还要再肉眼可见的接连败下去。
就这样,把自己都彻彻底底的输给了他。
于是,在之后良久的时间里面,楚维阳彻底沉浸在了那阴阳变化、生灭轮转的独特神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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