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维阳更倾向于,这样的创伤背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谋算,盖因为这样即便是马脸修士殒命,进而落在了如楚维阳这样善用阴冥之法的修士手中,都无法窥探那根髓处的奥秘,创伤的长久割裂,以及那伤势在神形之中的蔓延与长久时日的糜烂。
都使得这病入膏肓的魂魄神形之中有着很大一部分的记忆是损毁并且不可逆的。
唯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这一点对于阴灵神形而言,同样如此。
果不其然,当楚维阳的念头微微动荡,进而,当玄真宝鉴上阴冥鬼煞知道的符箓篆纹尽皆化作洪流,朝着那神形上所存在的创伤管涌而入,进而一点点的将神形拆分开来,并且在玄真宝鉴的宝光洞照之下,显照出每一丝缕的灵光之中所蕴藏的记忆光影。
果不其然,顺延着这一前一后的两道创伤往更深处挖掘而去的时候,是长久的在神元的伤势之中糜烂溃烂的那一部分的神魂力量。
其上已经无法映照出甚么完整的记忆光影,仅只剩下了些许呓语,甚至连带着这些呓语本身都凌乱而不成字句。
渐渐地,伴随着这些“腐肉”的剔除,在创伤的余韵仍旧存在,但是多多少少能够有着记忆光影完整呈现的那一部分,当楚维阳皱着眉头看去的时候,那显照的光影之中,则是大量的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而且在光阴的显照里,这记忆光阴时而觉得自己是狭长马脸,时而觉得自己青面獠牙,又时而觉得自己尖嘴猴腮。
一切在有序之中又显得是那样的错乱。
可是这一刻,饶是那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的声音里九成九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可是楚维阳仍旧皱着眉头,不曾错过每一缕魂魄记忆的映照。
很快,楚维阳的眉头也愈渐显得有所舒展开来。
便像是早先时楚维阳驻足在形而上的领域之中,也曾经在那马面修士短暂数息之间的闲言碎语之中,找寻到了很多对自己而言颇有用处的话一样。
此刻的楚维阳,则同样的在剔除了那些九成九的废话之后,从犄角旮旯里面,找寻到某些特定的局面下那自言自语之中颇有用处的对话。
至少这一刻,早早地便知晓了“九天十地”之说的楚维阳,终是在这一刻,明白了九天到底是哪九天,十地到底是哪十地,这些原本在九天十地的修士之中诚是常事因而未曾落于文字的内容,而今终于像是秘辛一般,被楚维阳所尽知。
在马脸修士的记忆之中,昔年故九天十地俱全而存在的时候,诸界之间紧密贯通,十地在下,相互盘旋,而托举九天之界。
此十地者,为:小有清虚之界,大有空明之界,太玄总真之界,三元极真之界,宝仙九室之界,上清玉平之界,朱明曜真之界,金坛华阳之界,左神幽虚之界,成德隐玄之界。
而在此十地之上,那彼此气韵牵系的两界,则两两各托举一天,此五天者,是为:元虚太易天,一炁太初天,衍玄太始天,感灵太素天,道象太极天。
如是五天之上,则复又托举三天,是为:太清大赤天,玉清清微天,上清禹余天。
最后,则是天上之天,是为泰一玉皇天!
九天十地!
这便是那昔年曾经驻足在这昏黄浊世之中的九天十地!
那是楚维阳几乎都无法想象的,巍峨鼎盛的九天十地的辽阔世界!
彼时,数之不尽的云云诸修徜徉在九天十地之间,道与法通传各界,天骄妖孽举世而争锋!
只是很显然,那样的辽阔与恢宏,那样的巍峨与鼎盛,一切仅只能够映照在了楚维阳的想象之中而已。
至少如今的三元极真界,还有那相互贯连的太玄总真界,已然不是这样的辽阔与鼎盛的模样。
多少代的天骄妖孽,尽都止步在了金丹境界。
界门崩塌,壁垒重叠。
九天已毁!十地不全!
古之修士已成余孽,新之修士奇诡邪异。
这便是无穷的岁月光阴过去之后,当三元极真界的修士再驻足在天外,所骤然听闻的讯息!
驻守界关论因果
“呼——”
那朦胧的记忆幻影冰冷而沉郁,便像是其人那已经死寂的神形一样,那一切凌乱的记忆本身像是从死水中打捞出来的腐烂淤泥,只能在大片大片的浑浊之中勉强的辨别出事物应该有的形与质。
可饶是这样注视着那一道道悬照的记忆幻影,此刻的楚维阳都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浊气吐出。
好像只有这样明显的动作,才足够教楚维阳纾解去心神之中那些已经在过分郁结的激涌情绪。
可惜,这神形之中所收获的有关于九天十地的讯息甚为有限。
昔日那鼎盛而巍峨的九天十地到底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凋敝,而且端看起来战乱纷飞的模样的?
楚维阳并未曾从其人的心神记忆之中找寻到答案。
或许这等直指诸界沉沦的秘辛,已经远远非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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