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人诚然是法力长久的驻足在绝巅,但事实上,那绝巅的气韵并非是恒定的,而是伴随着某种悠长的极细微波动,使得增减的变化本身,仍旧在“绝巅”的范畴之内。
每九息,每九息过去之时,实则其人的通身法力,才会在楚维阳所无从感应的领域和层面,疯狂的鲸吞着天地元气,进而一息间恢复真正的绝巅。
可是,楚维阳能够明晰的意识到,其人所鲸吞的天地元气来自于何方,到底是哪里的昏黄浊流本身在被鲸吞,在变得稀薄。
于是,在接下来极短暂的时间里,楚维阳的厮杀更甚,那真正的凛然杀机仿佛要教道人失去神智,进而追求定胜的过程里,那玄黄风暴本身开始失衡,混朦法力不受控制的晕散开来,道人开始过分的依凭着那明显杀伐更甚的太阴煞气法力。
一息、两息、三息……六息、七息、八息……
直至某一瞬。
在楚维阳心神的默数过程之中,当第九个瞬息到来。
当楚维阳清楚与明晰的感应到自己晕散开来的五蕴毒煞之气的失控,被吞纳,被炼化的过程。
这肆意的攻伐过程里,楚维阳几乎宣泄出了多少的五蕴毒煞之气,这顷刻间,其人便运转着神通,将多少融入昏黄浊流之中的五蕴毒煞之气,以神通之法,在一闪瞬间,尽数炼化成了其人的混朦法力。
那神通修法实在是过分的精妙了些,其炼化的速度,甚至教人浑无反应的可能。
于是,当五蕴毒煞之气徜徉在其人的精气神三元之中,徜徉在道法本源之中的时候。
霎时间,其人的面色,便从泛起的灵光和变化的神情这两个层面,共同变得甚为精彩起来。
“神通——”
九息服气弊病道
楚维阳从未曾见过这样极致浓烈并且复杂的情绪在一个濒死之人的身上涌现出来。
懊悔,痛苦,茫然,恐惧……
以及将这一切剧烈激涌的情绪尽数贯穿的,某种长久时间里所铸造成的习惯性的思维——对于己身洞悉了神通修法的某种奇怪的沾沾自喜。
直至那最后喟叹的气音裹挟着最后的一缕生机一同晕散在这昏黄浊世之中。
直至楚维阳的念头变化,那徜徉在其人四肢百骸之中的五蕴毒煞之气在引动天人五衰力量的同一时间,复又有半数力量陡然间从斑斓转变成玄色,化作太阴煞气法力,在其人被深种毒煞之气的同时,开始冲刷与销蚀其骨肉身形。
直至彻底的悲凉落幕,其人那显照的神韵之中,仍旧毫无保留的显照着某种浑似是因为自己的灵智与某种对神通的洞悟而沾沾自喜的浓烈情绪。
原地里,楚维阳凝视着其人,看着那狰狞可怖的身形轮廓,那属于兽相与人躯的全数部分尽都在玄黄风暴之中化作齑粉,那些灵光尘埃进而混同在了风暴之中,连带着那些真正的齑粉与渣滓也被扬起,复又洒落在了昏黄浊流之中。
道人垂落手臂,浑似是从那昏黄浊流之中捞取着甚么,下一瞬间,当楚维阳高高的扬起手来的时候,他凝视着那尚还展露着全数的兽相,但却在一点点地朝着人身神形变化的魂魄真灵,像是在凝视着甚么至宝一般。
进而,在那黯淡的幽光洞照之下,楚维阳一身玄甲,其上光洁的鳞片上,同样的幽光洞照里,那一种阴灵手舞足蹈若鬼蜮欢宴。
于是,楚维阳那么未曾再开口言说些甚么,仅只是这样一点点的将其真灵往己身的鳞甲上按去时,这样的场景便已经足够的狰狞与邪异。
与此同时,那狰狞的裹挟着雷霆与焰火的龙首在侧旁处睥睨四方。
如是长久的惊世之缠斗,果然已经惊动了不少目光的隔空探看,这目光的探看很近,已经足够教楚维阳感应着那目光之中传递而来的神智与邪异的神韵,并且进而以纯粹的癫狂与杀念反向对视而去。
霎时间,一切烟消云散。
但这仅只是那汹涌的湍流潜伏在了平和的表象之下,化成了某种暗涌。
而直至此刻,楚维阳才再低下头,再度搅弄着那池水,以映照百界云舫虚象的方式,将那铁水铜汁被冲开的缝隙重新填补。
做罢这些之后,楚维阳这才身形凭空升举,以看似是消失在了那百界云舫虚影之中的方式,洞入了形而上的领域之中。
早先时已经是印证切实有效的诸般隔绝气韵的手段相继施展。
而进而复又驻足在了道场洞天之内的楚维阳,其立身在五色土法坛之上,此时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显照出眼前之人的魂魄真灵,而来印证己身的某种猜度了。
于是,当玄真宝鉴显照,当那魂魄虚幻的神形显照,并且切实的在楚维阳的面前凝聚成一少年道人模样的时候。
楚维阳像是被眼前的修士所影响到了一般,脸上同样展露出了某种“果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的笑容。
果不出道人所料!
其人的魂魄身形之上,浑无半点儿的创伤可言,但是,仔细看去时,实则能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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