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及至一朝天地惊变,上九天无存,十地界泰半还多尽皆倾覆于敌手,待得局面明朗下来的时候,便唯三元极真界中,有吾圣宗的道统法脉传续!”
“甚至而今驻足在上清玉平之界的诸位门中前辈,尽都是昔年从三元极真界中走出的。”
“而且,唯恐分润了圣宗残存的运数底蕴,吾等于上清玉平之界都未曾再重建山门,仅只是一代代隔空遥尊宗坛,自号分支别脉,维持以道法传续。”
说罢这些之后,其人复又折身,好像是依照回返了人肉身道躯之后,这入目所见的景象,教他怎么看都看不厌。
此时间,其人看向了那百界云舫虚像显照之处。
进而,其人轻轻地晃动着那宽大的袖袍。
“说起来,若说圣宗法统乃是师传,那么百花楼修法便是家传!”
“家慈乃是百花楼修士,是上清玉平之界宗坛之长老!”
说及此处时,其人显照道法神韵,在那楚维阳甚是熟稔的玄冥丹鼎的意蕴之中,所萦绕在其间的五色灵光,却尽皆是百花楼所演五行煞气。
“也正因此,此处这百界云舫的虚像,便骤然间牵动了贫道的心神,起初时,贫道尚还以为,是上清玉平之界的哪位同门,冒着风险,在血战的间隙,横渡须弥而至。”
“遂想着将计就计,一齐逢面打个配合,再不济,总要仔细探究一下这百界云舫虚像的根底,要知道,这条古路上沉没的古舟,九成九尽皆是昔年横渡往上清玉平之界的时候,被人从半路上拦下来的。”
“若是一个不谨慎,须弥之道贯通,或许便泄了上清玉平之界的后路,平生许多变故。”
“可等到抵至近前的时候,贫道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虚像,仅只是一道神韵而已,可是依循着这一道神韵,却已经足够贫道依仗家学传承推演出太多的东西来。”
“事实上直至此刻,贫道都心有余悸,一念之差,险些便真个教三元极真界的门户显照于世,彼时,洞开此界,才是真真坏了大事!”
如是一番话,看起来从始至终其人都是在自言自语,但事实上,从开口言说的第一瞬间,那洞照的神韵之中,便同样映照着其人的心念。
也亦是远比赌咒盟誓更能够教人辨别心念真伪的方法。
如此看,即便是在别个大界之中,不一样的天地间,这赌咒盟誓,也是唬人的多一些。
而也至于此刻,能说的,其人来龙去脉、道法跟脚尽都说了,能展现的,从神韵到三元尽都展现了。
这已经是其人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于是,其人复又看向了那仍旧悬照的鎏金神华,进而朝着楚维阳重复了那个早先时便曾问过的问题。
“师弟,三元极真界内,吾圣宗,而今是何等盛景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的身形终是从鎏金神华之中降落于世,那洞照着灼灼明光的鎏金神华,旋即在收敛的过程之中,凝聚在了楚维阳的脑后,悬照成道果镜轮的模样。
进而,当楚维阳看向这名义上的同宗之师兄的时候,道人本想着咧嘴一笑,可是想要其人所问,好像在那一闪瞬间,楚维阳的笑容已变得很是勉强起来。
“盘王元宗……”欲言又止间,楚维阳似是将一切的感慨尽皆融入到了这无奈的摇头之中,“仅只剩我一人了。”
这一刻,楚维阳不知自己到底是个甚么样的表情。
可是这顷刻间,当楚维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那其人的面容所展露出的,则是某种惊诧与讶异的复杂表情。
仿佛是长久以来的经年听闻所编织成的幻梦,还有依循着这幻梦而诞生的持续不断的憧憬,尽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一般的破碎了去。
“这……怎么能就仅只师弟一人了呢……”
面对着其人那下意识的呢喃声音,原地里,楚维阳咧了咧嘴,终归是笑了出来。
“没甚么不能的,一宗道统法脉传续,总归有凋敝的时候,骤忽盛,骤忽衰,都是天地运数中的常理,是茫茫人世岁月光阴里常有的事情。
说起来,昔年骤然遭逢的,是几乎要教一宗法统彻底断绝的劫难,万幸又有微茫的转机,教我活着等到了,而后方才得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重见天日。
彼时师门法统早已经凋敝,仅只有师长传我一部《五脏食气精诀》,借着这篇圣宗的古经,才教贫道得以走到今日。”
话音落下时,无端的,楚维阳的脸上竟展露出了些许松弛的表情。
这大抵还是第一次。
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楚维阳竟然已经能够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来诉说着往昔时的苦难经历。
无声息的,楚维阳咧嘴笑着,那脸上的笑容竟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繁盛了起来。
而虽然无法对楚维阳这样的经历有着感同身受与更多的感怀,但是眼前之人,虽然是三元极真界之血裔,是在上清玉平之界出生,但是仅只是看此刻他藏匿身形的所在,显然已经厮混宝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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