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真正赤红的纯粹血肉灵光,从那显照着万灵的暗红色汪洋之中冲霄而起!
“禁——禁——”
那电光石火之间,且惊且惧的此人浑似是想要言说些甚么,可是还未及说罢,仅只是第一个字音响彻在天地间,伴随着那存催赤红的血肉灵光的冲霄而起,伴随着那一袭法袍的崩灭,几乎仅只顷刻间,此人的肉身道躯便已经被狰狞着满身血污的凶兽外象取而代之!
为了追求最短时间内的效果,自始至终,伴随着通幽符阵的关联,楚维阳是纯粹单方面的将海量的驳杂与癫狂的记忆洪流相继的灌涌入了此人的思感与念头之中。
自始至终,楚维阳甚至都来不及在反向施展通幽符阵,进而将这人的魂魄之力从中汲取而来,这电光石火之间的危局,教楚维阳不得不放弃其人的心神记忆之中大概率存在的无上法脉传承。
只有解除了危局,楚维阳才有这余裕去思量与论及其他!
于是,在这顷刻间,饶是此人的身形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完整的神智,连那些原本驳杂拼凑在一起的心神记忆之中,彼此间尚还残存着交织与共鸣的魂魄之力,也在楚维阳持续灌涌而入的记忆洪流之中被更进一步的相继割裂与淹没。
饶是如此,楚维阳都仍旧未曾停手!
通幽符阵的关联在此人凶兽化之后仍旧在持续着,那些繁盛至极的记忆洪流尽皆在冲刷与淹没着此人凶兽化之后的原始野性。
于是,顷刻间,这凶兽本身反而显得笨拙而浑无凶戾气焰。
连带着,甚至第五磬那暗红的汪洋血海,在这顷刻间裹挟着万灵的显照,相继像是甚么蚕食着大象的蚂蚁虫豸一般,接连不休的爬上了那巍峨若山岳也似的凶兽身形之上。
鳞甲崩灭,角质翻卷,肉须断裂……
而伴随着第五磬在其上接连不休的斩获,几乎每一处创伤所牵动的那足以撕裂人神魂,并且焕发野性的剧烈痛苦感觉,也在刚刚从其人的心神之中显照的顷刻间,还未曾真个教其感觉到“痛”,便已经先一步淹没在了那些无用的记忆洪流之中。
仅有的些许属于野蛮凶兽的思索能力,也沉浸在了那亦真亦幻的“苦思冥想”之中去。
不够!还远远地不够!
这电光石火之间,哪怕楚维阳与第五磬已经真正做到了一锤定音的改换了一人的形与质,可是哪怕其狰狞凶兽的外象显照,可是如此紧迫的危局仍旧教他们缺少往昔时那样一点点的磨砺的余裕。
两人相继显照的神境真人级数的气韵震慑了诸修片刻,进而,一位真正在神境真人层阶有所深耕的金丹巅峰修士彻底凶兽化,再度震慑了诸修片刻。
但是很快,很快,不论是这即将破局的局面,还是楚维阳此刻毫无遮掩的所展露的禁忌法门的神韵,都注定要引得诸修群起而攻之。
要快些!再快些!
于是,在这同一时间,楚维阳那尚还在参悟与草创过程之中的神通经篇,便这样被楚维阳轻而易举的用了出来。
事实上,哪怕这经篇仅只是草创,哪怕吞纳与熔炼《天子嫁梦》神通菁华的过程仍旧在持续,这神通的推演从道法的义理上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本也是用法门于杀伐之中,战场在其人的神元所在之处,纵然是法门奇诡与粗劣一些,本也无妨。
天意未曾给楚维阳更多的安宁参悟的余裕,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神通经篇的融合撬动了悟境的一角,使得那余韵本身开始再度焕发出玄妙活力来了。
可是而今这样未及的时间,时不我待的进程里面,楚维阳终是狠下心来,要全数裹挟着己身的神通经篇之推演,与最后残存的悟境余韵,进而将神通经篇的完成,彻底的倾注在了实证法的推演之中!
借由着那通幽符阵之间的神韵牵系,某种熟悉而陌生的神韵,从楚维阳的身上再度显照而出!
《太阴炼形·嫁梦》施展!
盖因为楚维阳舍弃无上天魔的意蕴,而仅只取浊阴磨砺神元之法,故而其名,也只存嫁梦,而不谓“天子”!
霎时间,一实一虚两道洪流在这顷刻间共同灌涌入了那凶兽的思感与念头之中去。
虚幻的那一道洪流则是通幽符阵仍旧在持续不断倾注的记忆洪流,用以混乱其人一切七情生灭!
而真实的那一道洪流,则是在其人的泥丸宫内,此刻时太阴煞气洪流倾注,将那正挣脱开人相的神形胎膜,显照成奇诡邪异凶兽的神元淹没,同样的,在这一刻,那些被记忆洪流所割裂与淹没的神魂之力,也在实际外象的层面上,被太阴煞气所销蚀!
神元层面的凋亡在这一刻先着肉身妖躯的凋亡而降临在了凶兽的性命崩溃之中!
于是,在这顷刻间,楚维阳浑似是戳破了口袋一样,任由着那凶兽原本雄浑的气焰骤然颓靡了去。
而也正此时,眼见得那凶兽的殒亡便在顷刻间,楚维阳霎时却骤然抽身而退!
终究是来不及了,那么来不及的事情,便不好一味的强求,而不顾局面的变化。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