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如楚维阳这样,不仅有着完整的道法义理在己身的心神之中映照,并且真个能够将之施展出来,甚至真正在地仙所施展的手段之中,得以有所作用……
这实在是太难太难,除却今日之外,他们几乎无法想象,竟然真个有着地仙,能够给予一位“寻常”的神境修士以这样的机会。
这需要过分的,几乎无法想象的,或许已然触碰到古之地仙门槛的浑厚道法底蕴。
想寻常人之所不敢想,做寻常人之所不敢做。
不论这一步是多么艰难,楚维阳做到了,并且教洞见了这一点的诸修尽都同样的产生了某种幻灭感,对于古之地仙,对于道途目前而言的极致。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感慨之中。
同样的,闪瞬间,诸修相继收拾好泰半心神,进而看向了青衣道人的方向。
果然,被人做成了这样几乎古今唯一的伟业,真个是地仙之耻罢。
而很显然,这一刻,青衣道人听到了楚维阳所说的话,看到了楚维阳所做的事情,并且同样真个的意识到了,洞见了这一切的诸修心中会产生怎么样的想法。
耻辱需得用血来洗刷!
而且,楚维阳所言说的话,也过分的尖利了些。
鬣狗……牲畜……败类……
楚维阳在用着最为简明的字句,在疯狂而且直接的拷问着青衣道人的道心。
而几乎也正是在青衣道人的杀念勃发的顷刻间。
轰——轰——
接连两声炸响,在轰隆声中,自远空之际,震动起真正的须弥风暴,甚至掀起了昏黄汪洋之中,有若山岳也似的滔天巨浪。
这是楚维阳的手段,借由着那星辰玉光之中须弥通道的翻转,所将诸污浊煞气齐皆以龙气的方式朝着那通道源头处的反向灌涌。
而能够接引着两界天诸修的抵至,很显然,这一刻,如是反向灌涌的尽头,便是那两界天所在之处!
或许有生灵在这一过程之中受创,或许在神境修士的面前,这样的手段一分为二,如是汹汹煞气,倒也波及不了甚么。
但是这一刻,那浊煞之气顺着须弥之力的牵系隔空映照,却真正撼动了两界天的大界壁垒,撼动了界天之须弥本源。
两界天高悬浊世,这样的震动,换做是寻常时候,本也不值得有甚么惊异,毕竟,或许是偶然间的某一次的昏黄汪洋暴动时,滔滔巨浪甩落,或许都要比此时间造成的创伤更甚。
但偏正,楚维阳的手段施展在了此刻,施展在了正是因为九室玉平天界的诞生,因而使得新旧两道的势力以前所未有的逆转方式,正趋于平衡的敏感时刻。
这一时期,任何的关乎于新旧两道声势的增减,都足够撩动又岂是新道混朦法诸修的心弦。
也正因此,楚维阳的所作所为,更显得扎眼了些。
杀念骤然因之而繁盛到了极致的顷刻间。
青衣道人忽地再度神情一顿。
道人的身后,那昏黄的雾霭之中,有着豆大的焰苗腾跃在莲花灯盏之中,这一刻却有着几乎如真阳大日也似的灼热,毫无顾忌的锚定着青衣道人的奉圣金宫,以及那万道龙相。
而在远空之际,在足够教青衣道人真切的有所感应的九室玉平天界的方向,这顷刻间,是邢道人与云浮老道以及百花楼主正横空而立。
这一刻,云浮老道掌心之中托举着琉璃罗盘,霎时间,黑白二色篆纹相继从琉璃罗盘之中洒落,顷刻间再看去时,那黑白二色篆箓相继纠缠着,恍若是一道道阴阳太极鱼图在这顷刻间交织与共鸣,彼此重叠之中,一道九叠玉阶祭坛凌空显照。
紧接着,是百花楼主的身形自云浮老道的身后蹈空步虚而起,《花开顷刻》的神韵冲霄而起的顷刻间,漫天洋洋洒洒的斑斓花相在垂落的顷刻间,齐皆在相互兜转与回旋之中,化作了斑斓的纱帐帷幕与经幢。
如是帷幕垂落,经幢悬照,连带着斑斓的幡旗虚悬玉阶之上,云浮老道轻轻地一扬手,将远空之际正在暴动的须弥风暴之中的某种独特的道法气韵的丝线隔空摄取而来。
进而,林立的幡旗摇晃之中,借由着那道丝线的锚定,反向的须弥通道似是在无形无相之中,从经幢林中,从纱帐海中,径直贯通向了那丝线的彼端。
这一点对于云浮老道以及百花楼主而言,浑无有半点儿难度可言。
毕竟,楚维阳的气韵他们本就甚为熟悉,更何况,道人乃是盘王宗此代掌教,此刻,邢道人立身在九阶法坛之上,仅只是其运数层面的交织与共鸣,便足够将楚维阳贯穿向两界天的那一道须弥之力的气韵丝线牵引而至。
而此刻,立身在祭坛之上的邢道人,一手捏着两根线香,线香此时间犹还不曾被点燃,其上满蕴着七彩斑斓的颜色,又像是在岁月光阴的洗刷之中稍稍见得黯淡了些。
而另一手中,邢道人托举着一尊头颅大小的青铜鼎,那鼎似是古器,仔细看去时,其中几乎铺陈满了暗红颜色的灰烬与尘埃,那齑粉十分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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