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阳立身在九阶墨玉法坛之上,长久以来所行的杀伐之举,长久以来屠戮着那凶兽所熔炼盈盈血华的过程里。
那一次又一次太上八卦炉中的景象,齐皆在这一刻,恍若是重叠的梦幻泡影一样,同一顷刻间像是在岁月光阴的倒卷之中,映照在了楚维阳的白玉眼瞳之中。
先天白玉镜下,一切归真而破妄。
于是,借由着古之秘辛的掌握,这顷刻间楚维阳甚至反向将凶兽血华与古之妖兽血华的这一变化过程,那其中所蕴藏的义理,一切尽皆在归纳的过程之中,使得楚维阳的视角,再度回归到凶兽,再度回归到混朦法道途的本身参悟上来。
借由着那样繁多的凶兽血华的变化过程在眼瞳之中的映照,这一刻,楚维阳更进一步的洞见与解析了那凶兽血华之中的部分真髓与本质。
楚维阳发现,这种变化的过程,这种血华与血华己身的碰撞,事实上是恒久的存在于凶兽血华本身之中的。
又或者说,当凶兽不曾遭受到楚维阳这样雷霆暴击的时候,当其自然而然的游弋在那昏黄浊世的无垠汪洋之中,肆意生存着的时候,其所生机存在的体现,其所本能恒久于性命之中的跃动,便是这种血华在凶兽身躯之中,无序与无序之间的碰撞,苍茫与苍茫之间的磋磨。
这种碰撞与磋磨恒存,这是某种生灵的本能,在追求着有序,在追求着灵动。
但是,以无序演绎出有序,那真正的偶然诞生,这样瑰丽的景象,即便在茫茫浊世之中,无垠海疆里,也不过仅只有着几个闪瞬间,有这样的神华在骤生骤灭之间一闪而逝罢了。
那凶兽本身的气血再如何磅礴,对于需要这样偶然诞生的基数而言,终是显得过分的淡薄了些。
但是求索的本能是始终存在的,这便是绛宫的波动,这便是气血的奔涌,这是脏腑的蠕动,这是四肢百骸的舒展……
而太上八卦炉之中雷霆与焰火之中,诸界生灭的“熔炼”,事实上,虽然泯灭了凶兽的生机,但却也将这种求索的过程,在纯粹的血华层面,在纯粹的丝缕气劲的层面上,加速,加速到了极致,碰撞到了极致,从而诞生!
这或许才是古昔年时曾经有过的本质,那大片大片的原始凶兽的喋血之处,事实上九成九的地方所在之处,其仅只是废墟与残骸而已,仅只有着那么一缕血华在偶然之间的磋磨与演绎,诞生了这样的妖族传续。
而彼时,那一缕血华的本质,或许就像是这苍茫汪洋之中,那些跃动的神华一样,是骤生骤灭的产物。
但偏生,偏生那大片的喋血洒落在了旧世,洒落在了九天十地之中,那是真正滋养着道法的温床。
从这样的角度上去看,妖族的诞生,何其侥幸。
可是,无算凶兽咸皆出于本能的恒久求索的事情,这真的是一种只有侥幸才能够诞生的产物么?
楚维阳陷入了审慎的思量,并且在很快的时候,便将这种“侥幸”从变化的本质之中抹除了去。
就像是这苍茫浊世之中,那惊涛骇浪以及灭世天象之中,能够有着微观层面上斑斓神华的涌动,有着诸界的骤生骤灭。
甚至而今的楚维阳都能够用己身的道法来复刻这样的场景变化。
但是这无垠汪洋之中,诸界便仅只是这样短暂的生灭么?
还有着旧世!还有着那已经鼎立了万古光阴岁月,而今看,倘若没有原始凶兽的威胁,犹还看不到其自行轮转着抵至甚么覆灭的苗头的诸界天!
那是真正同样在道法与本质上贯穿有着无垠的广博存在。
这昏黄汪洋之中的诸界尚且有着这样多的明晰变化。
那种凶兽血华之中“侥幸”的淡薄与孱弱,与这灭世天象之中的骤生骤灭,是何等的趋同。
而既然有着骤然间的生灭,那便合该也有着与九天十地,与旧世海疆所相映照着的存在。
那像是在诸界之中一般,在凶兽的血华变化里,同样无垠的存在。
原始凶兽!
早先时,楚维阳曾有所判断,这等出于凶兽生灵本能的血华碰撞,那种求索着变化的生机显照,对于而今楚维阳所洞见的凶兽而言,其气血纵然磅礴,但是对于这样“偶然”的诞生,其基数仍旧过分的单薄了些。
但这仅只是楚维阳对于这些游弋在眼前的凶兽的评价与判断。
真个论及起来,这些凶兽以其己身气血的蕴藏,与身为凶兽本身的凶戾,其大抵上是处在与神境相类似的境界之中。
而具体的层阶,事实上对于楚维阳而言都十分难以判断。
战力的高下或许会十分明晰,但其性命的本质,事实上已经是完全迥异的道途和方向上,浑无有半点儿可以比照的某种标准存在。
但楚维阳完全能够明晰的一件事情在于,这些凶兽的存在,其本身的积蓄,远远未曾抵至其真正的绝巅。
所以,某种或许从脉络与框架上看去时,十分明朗的前路,便这样展现在了楚维阳的眼前。
倘若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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