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风暴在这顷刻间像是将整个旧世囊括在了其中。
紧接着,当第一缕风从那汹涌的天灾风暴之中,席卷向整个旧世海疆之中去的时候。
刹那间,光阴定格。
而也正是在这光阴定格的顷刻间,道人正昂起头,看向那须弥碎裂,看向那岁月风暴涌来的天穹极深处。
纯粹的寂无之中,道人的白玉眼瞳之中似是仅仅只能够看到纯粹的黑暗。
但是楚维阳明白,那黑暗的寂无之中,真正的存在着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轮廓,再是真正寻常世人所无法理解的世界,岁月和须弥以无法想象的方式铺陈开来。
而这一刻,须弥的破碎,岁月的撼动,更像是这些原始凶兽们在铺陈自己抵至此间的路。
而那隐没在黑暗之中不曾显照身形的原始凶兽们,像是等待着饭点儿一样,环伺着这一个时间节点上的旧世海疆。
就像是等待着甚么珍馐美味在大釜之中烧煮出鲜香来一样。
冥冥之中,在这光阴定格的刹那,道人已经听到了那垂涎欲滴的吞咽声音。
至道三千吾往矣
咔——咔——咔——
几乎在伴随着那狂暴的岁月之风席卷过整个旧世海疆,进而将岁月光阴定格的那一刹那间。
如是支离破碎的声音便相继在旧世海疆各不相同的地方近乎同一时间的响起。
仔细看去时,那是伴随着逍遥气韵的蒸腾,伴随着因为跃出樊笼去之后,那种诸法诸气不加于身的气韵萦绕,伴随着某种已经将身形挤入那道天门之中去的足够多的超脱层阶的玄妙映照。
那是天炎子和老禅师几乎轻而易举的将己身的形神从岁月光阴的桎梏之中挣脱开来。
这一息仿佛仍旧在天地之间定格,但是两人却依然能够在这定格的光阴之中如常悬照身形。
而同样的,在这一刹那间,真正内外天地割裂的灼灼宝光从邢老道人的身形之上几乎冲霄而起,不同天地的乾坤之力在这顷刻间萦绕与徜徉在邢老道人的身周。
几乎顷刻间,某种遗世而独立的气韵便这样从邢老道人的形神之上映照四方,进而顷刻间,楚维阳瞧的真切,邢老道人像是从甚么缠裹人身形一般的泥泞沼泽之中挣脱了出来。
他分明仍旧立身在其间,但是形神显照的过程之中,却早已经立身在了另一道不同的天地乾坤之中。
而几乎就在那风暴产生的顷刻间,伴随着那狂风的席卷而至,几乎同一时间,楚维阳的身周便有着纯粹清澈的玉光清辉的洒落,而也正是在那温和的灵光兜转之中,属于太上八卦炉的灵形一闪而逝。
但神韵的酝酿与搅动之下,这顷刻间,旧世海疆之中一切暴动与倒乱的岁月和须弥之力,在这刹那间咸皆被楚维阳所掌握,一缕风被汲取,一泓光雨被融入了玉光清辉之中。
进而,甚至是连那教人如坠冰窖的幽寒之意,那真正意义上将要倾覆旧世海疆的无上杀局的灾劫之气,也在这顷刻间被楚维阳所截取,所炼化为己用。
那是玉光清辉之中少许的苍白颜色翻卷,伴随着道人手中的玄黄竹杖被轻轻拧动,进而有着某种无上杀伐的气焰在道人的呼吸之间若隐若现。
原始凶兽在以这样的自然天灾而酝酿着通向旧世海疆的路,但是这一刻,楚维阳也在用同样的力量与手段,在那一道帷幕被掀开的顷刻间,铺陈出了己身真正踏向那苍茫浊世真正天穹极限处的路。
而相较于天炎子和老禅师以及邢老道人的挣脱,甚至可以说,从始至终,这满蕴着暴动的岁月之力的狂风本身,纵然定格了天地光阴,却不曾有着分毫对于楚维阳的桎梏。
于是,遂也谈不上有甚么挣脱的过程。
所以当那支离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复又在顷刻间黯灭了去的时候。
当天地皆寂,这刹那间,却仅仅只有四人能够在这样定格的光阴之中自如的显照己身道法形神之气韵的时候。
在那骤然间纵然挣脱的光阴的桎梏,但仍旧沉浸在那无法遏制的寒意之中,进而引着无垠的惊怖而略显得惶恐不安的诸修,在这顷刻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同样被光阴所定格的旧世天宇,看向那四大界天,看向那芸芸诸修。
只剩下他们了。
那光阴的定格,那须弥破碎的风暴。
使得天地自然的力量彻彻底底的被困顿,四大界天悬照在那里,仿佛这顷刻间仍旧能够给予的,便只有其存在本身所能够给诸修所带来的底蕴与运数的加持。
可哪怕这样的加持本身被放大到了极致,可是真正面对着原始凶兽,真正面对着盘踞在超脱层阶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这仍旧是杯水车薪的助益。
而除此之外,芸芸诸修的形神与道法,尽都在这顷刻间,咸皆在那岁月光阴之中定格。
哪怕在这一过程之中,诸修能够看到有如百花楼楼主身上斑斓诸气似是隐隐有所动荡,欲要挣脱开来某种桎梏,以遁身须弥之外的方式得以脱身,但须弥本身的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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