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灿在路上同鱼郦说,蒙晔和那两名前周大将都是死于中毒。相里舟那个妖孽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巫医,转会使些阴邪招术下毒,蒙晔临死前拼的一口力气给万俟灿送信,求她前来解毒。
可惜那送信的使者路遇追杀,信笺被毁了大半,只能看到一半内容,另一半就不得而知了。
她提醒鱼郦:“蒙晔说那毒极厉害,你要小心,可千万别中招。”
鱼郦笑着说:“我几次三番命悬一线,都能化险为夷,还认了药王做姐姐,天注定我这辈子是不会短命的。”
万俟灿早就发觉,她自入蜀,虽有时会愁眉苦脸担心前路,但再不似在宫闱里那么死气沉沉的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如获新生,连笑都比从前明媚耀眼许多了。
被她笑靥感染,连万俟灿都开始相信,她们一定能挽蜀郡之危局。
两人用过午膳,又小憩了片刻,万俟灿便出门去买男装。
鱼郦独自站在邸舍的窗前,忽而听见一阵丧乐,远方走来送葬队伍,为首的竟是相里舟。
八人抬着紫檀木烫金牌位,那牌位上写的竟是昭鸾台尚宫萧鱼郦之位。
鱼郦禁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相里舟给自己披麻戴孝,真是个孝子贤孙。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她看见那送葬队伍的后面跟了好几个昭鸾台的姐妹。
其中便有鱼柳,她仔细观察,倒是没有慕华澜。
街上有百姓指指点点地议论:“什么昭鸾台尚宫,圣旨遍布四海,人家是元思皇后,一个叛徒罢了,相里先生真是心善,还给她办丧仪。”
“唉,到底是主上生前倚重过的人,相里先生对主上一片忠心,不看僧面看佛面。”
鱼郦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只凭窗盯着那几个姐妹,心道一定得快些联络上她们。
正想着,万俟灿回来了,她满面神秘:“窈窈,你猜猜我把谁带来了。”
回蜀
“官家亲为皇后披麻戴孝“
鱼郦笑着说:“不要卖关子了, 我可猜不出来。”
万俟灿一闪身,竟是辰悟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鱼郦讶异:“为何?”
几人约定,辰悟要同嵇其羽一起送“鱼郦”下葬, 他要在棺椁前念超度亡经, 不说别的,至少要让跟着的神策卫相信鱼郦已经死了。
辰悟道他念过经了,实在放心不下鱼郦……和万俟灿,才跟着来的。
鱼郦摇头:“不行, 你还是回军营里吧,我瞧着蜀郡的情形十分诡异,你跟着我们会有危险,还是让神策卫保护你,或者你快些回金陵去吧。”
辰悟此行早就料到会有危险,最初在魏宫决定相随时是因为放心不下假死的鱼郦, 到了这个地步, 更加放心不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鱼郦面前的路有多险恶。
他曾在萧琅之死上伤害了她,现如今正是弥补的时候。
辰悟道:“娘子不能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好些不方便做,贫僧可以代劳,毕竟我是相国寺主持。”
鱼郦好笑道:“你是国寺主持, 若是落在周军的手里只怕要杀了你祭天, 这算哪门子的护身符?”
万俟灿却在一旁转了转眼珠,“没准他还真能帮上些忙。”
鱼郦斥道:“别胡说。”
她不许万俟灿再开口,只劝辰悟:“我和药王来蜀郡不是游山玩水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 若是同贼人起了争执, 大师手无缚鸡之力,反倒会成为我们的负累。”
这是在放狠话。
辰悟看着鱼郦的眼睛,很快洞察。他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面上却仍旧严肃:“娘子放心,我一定藏得好好的,若遇贼人必不叫他们发现。”
万俟灿哈哈大笑,被鱼郦斜剜了一眼,她立马噤声。
药王大人在心底默默地想,不得了啊不得了,自打来了蜀郡这丫头气势陡增,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彻底成了跟班。
辰悟道:“我在来时看见相里舟为娘子出殡,按照周人的习俗,人死了总也得做道场吧。我知道蜀郡有一座寒夜寺,年前他们的主持曾来相国寺听我的师父觉慧大师讲经,我同他还算有些交情,混进去扮个僧人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相里舟要演这出戏,那铁定是要做全套的,到时候请寒夜寺的僧人做道场,辰悟就有机会混进相里舟的军营。
万俟灿一拍大腿,向辰悟投去赞赏的目光,想到一块去了。
鱼郦坚决反对:“相里舟有多狠毒你是知道的,一旦被他发现,大师只有死路一条。此事与大师没有半点关系,万不可涉险。”
万俟灿不解:“那你要如何?相里舟和他军营里的许多人都认识你,我又没有门路混进去,咱们僵在这儿,几时才能除掉这恶贼替蒙晔报仇?”
她说到最后,红了眼眶。
鱼郦抱她入怀,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事情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岔子,我打算今夜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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