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潘玉知道叔叔那个人虽然看上去温和好脾气,可一旦发火便是雷霆之怒,他倒不怕,只怕怒火殃及到鱼郦身上,累她受苦。
鱼郦含笑道:“你若是觉得不便,我可以乔装一番扮成你的小兵跟上去,我只看看热闹,绝不给你添麻烦。”
她笑靥灿烂,日光下一双弯弯的桃花眸宛如明珠溢彩,是潘玉从未见过的崇拜与期冀。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只觉骨头都要酥了,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殷殷冲鱼郦点头:“好,我带你去。”
鱼郦勾唇一笑,朝潘玉走近了一步,冲他细声细气道:“今早将你的行囊都扔出去是我不对,我这就亲自去给你捡回来。”
潘玉忙道:“不用,不用,自己捡。”
他脚底生风奔出门,柴门敞着半道缝,便听潘小将军气势如虹的声音传入:“给爷把行李拿进去,爷才不走!”
万俟灿皱眉看向鱼郦,将她拉进内室。
“你到底想干什么?”万俟灿抱着胳膊怒气冲冲地问。
鱼郦将薄纱遮下,露出一张粉黛未施的素脸,她看向窗外撒欢的潘玉,面上虚假的温柔迅速褪净,只余刚硬与冷淡。
“你也看见了,这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极难打发。与其坐等他将来给咱们惹火上身,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他可是相里舟当做儿子养的,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行?”
万俟灿问:“你真要跟他上邑峰?”
鱼郦道:“我来蜀郡已经快一个月,至今一事无成。别说杀相里舟报仇,就是我的昭鸾台姐妹们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她忍不住叹息,还有更难以启齿的。没有报仇,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姐妹们是否保留忠心。
鱼郦曾经无比笃信昭鸾台诸人对大周的忠诚不可撼动,可来蜀这些日子她见识到了相里舟蛊惑人心的本事,再想想当初的鱼柳,更加心里打鼓。
她一定要冒这个险,打入邑峰内部观察一番再谋后定。
外头潘玉将行李搬回了自己的厢房,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膳。
说来奇怪,这骄矜的小郎君竟有一身好厨艺,自打他伤好后就包揽了庖厨之责。
鱼郦道:“姐姐放心,我这回上邑峰不会暴漏自己的身份。”她面上漾起微妙的笑:“我去市巷除了打听出相里舟要过寿,还听说相里舟想和城中司家结亲,想让潘玉迎娶司家姑娘。你没瞧见我刚刚说要上山时潘玉的反应,他明显是害怕让相里舟知道我的存在。这一番若是运筹得当,不光可以见到昭鸾台的姐妹,还能彻底甩掉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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