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甜梨推开黑色的铁质雕花大门,走进了属于自己的侦探所庭院。
这里近着海边,海风吹来,带着水汽,很舒服的氛围。
肖甜梨其实也是觉得烦躁,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她走进办公大楼,那栋有白墙和蓝屋顶的,漂亮的百年老建筑。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办公室门口斜倚着一个人,是巴颂。
他站着,但眼睛却是闭上的。
说来可笑,一个杀手,从来没有放松下来过,时刻危机四伏,睡觉都不敢。却只有在她这一处,获得安宁。
肖甜梨看出来,巴颂已经很多天没有踏实地睡过觉了。
她默默将门打开,他一下子就走了进去,找了一个墙角坐下,头一点就睡着了。
肖甜梨想了想,还是给他抱了一个毯子过去,见他本能地一动,她正要格挡,但他手又垂了下去。
“你倒是信任我。”她将厚毛毯盖到他身上。然后,她将暖气打开。
室内很安静,只开了她书桌上的一盏水晶灯。
一人睡着,一人坐在椅子上。
肖甜梨伸手拨了拨水晶灯,一串串水晶叮咚作响,令她想到了程飞家廊下挂着的人骨风铃。
四十分钟后,巴颂仰起头,看着光亮中的女人,淡漠的嗓音透过夜色传来,“你很烦躁,此刻渴望鲜血和杀戮。”
但又要假装都市里的普通人,要时时刻刻克制,被某些看不见的规矩束缚着。
肖甜梨的确烦躁得想杀人。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把尖刀,在手臂内侧割了一道,有血渗出,她闭起眼来,舔着、细嗅着血腥味,心感觉到了片刻宁静。
巴颂看着她,站了起来。
他很高,他走动时,压迫感随之而来。
他讲,“作为报答,我可以帮你。你要是喜欢,那种骨头风铃,我也可以送你一串。恶人之骨,想必声音更为动听。”
她轻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说可,也没说不可。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就笔直地站着,随她看。她是那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盯着人看的感觉,非常可怕,令人不好受。但,他生生受了。
肖甜梨讲:“你这次来,并不仅仅是想要来这里睡觉吧?”
巴颂蹙眉,没作声。肖甜梨这才看清,他左边下巴到耳根处有一道新疤痕,看起来像是人咬的?“怎么回事?”她问。
巴颂答:“这也是我这次来求你的原因之一。我们村里发生了怪事。有一些人,变得很狂躁,完全失去理智,丧尸一样到处咬人。咬完人后又突然死亡!因为离我弟弟的教堂太近了,我担心他。”
“泰国啊……”她有点为难,“我这里的事情有点走不开。”
“三天就好!我只需要麻烦你三天。人我已经抓住了。”巴颂有点急。
事关他弟弟,他整个人全乱了。
肖甜梨看他,那张脸,眉眼深邃,尤其是那紧绷的下巴,似曾相识,他下半张脸总是揪着她的心。而现在,他的下巴却多了道伤疤,这就令她很生气了!“行吧。后天走。三天来回。”她点了点头,“你放心在这里睡吧。”
肖甜梨离开了,她回了趟家。
门一推开,她就闻到了酒的味道。还是好酒!
她看见一道落寞的身影。
是于连。
他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默默地喝着酒。
他是背对她的,一个高挑挺拔的盛年男人。
但此刻,他微微缩着肩,头也垂着,暗色的灯光下是一室的寂寞。
“你回来了。”他磁性的嗓音,慢慢地,一字一字讲道,像浸润过了酒色,带着淡淡的摩擦音,动听悦耳。
她走过去,“哪里来的酒?”
“我到酒庄拿的。”他答。
肖甜梨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他也是笑,“我说过了啊,寄给你慕姐夫的是一个ai程式;来到你身边的,是有实体的男人。所以,我也能像正常人那样,去酒庄买酒。”他缓缓转了过来,是一张异常年轻的脸,是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的脸。
介乎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略为成熟的脸。
肖甜梨有点不太自在。
而他向她靠近了一点,一手将她圈在了吧台和他身体之间。她抿了抿唇,背猛地抵在了吧台上。他含了酒色的嗓音摩擦过她的耳廓,“你和在面对那只跟尾狗时,不同。对着他,你不会心跳加快。”
肖甜梨不悦地皱眉,呵斥,“嘴巴放干净一点。不准这样讲明明,不然我——”她一手作刀砍向他颈,用了七八分力道,换了景明明都还要被她打得不轻,但他只是快速一避,闪电般地擒住了她手腕,也是臂力过人,她居然被压制得动惮不得。
而他看了她一眼,将她手置于唇,轻舔她小臂靠手腕处的伤口,她的血被他舔舐入腹,而他始终看着她,如同一头伏于黑暗里的猎豹,但他声音倒是温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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