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凑近了些,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那我付不付?”
木代登时就乐了,忽然觉得今天这个场子,真是怪好玩的。
中场休息结束,万烽火出来主持局面,询问各位买家的意见,李坦坚持已见,马涂文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我经过前后认真的分析,觉得岑大姐……女士提供的信息还是很有价值的,我这里是愿意支付的。”
前后认真的分析?是你分析的吗?木代忍住笑,朝着万烽火点点头:“付。”
岑春娇脸露喜色,万烽火也轻轻舒了一口气,对李坦说:“2比1,少数服从多数,规矩你懂的。”
李坦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木代还以为他要发火,谁知道片刻之后,他忽然笑起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就是钱吗,行啊,付。”
也算生意达成,皆大欢喜,岑春娇心情舒畅,忽然又想起什么:“哦,对了,当时那个人入住旅馆,我看过他的登记信息,叫刘树海,济南人,72年的。”
李坦根本也不关心他是几几年的,只是看着木代和马涂文冷笑,像是看两个傻子。
散场的时候,万烽火请几个人到他的协议酒店暂住,说是根据岑春娇提供的信息,会安排当地同事跟进,可能会有新的发现,大家住的近方便随时碰头。
免费住宿,何乐而不为的事儿,只有马涂文摇头说自己在重庆有住处,而且素来认床,不习惯睡酒店。
木代想起自己刚进包间的时候,万烽火问她是不是“霍子红小姐”,那这个马涂文身后的人会是谁呢?
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万烽火很肯定的说:“就是马涂文马先生,一直都是他。”
万烽火的协议酒店,店如其人,荒诞的复古,白墙灰瓦,垂花门,一进门还有拜财神的龛位……
慢着慢着,不是财神,木代凑上去细看,才发现龛位里供着个书生,右手背在身后,手里握了卷书。
万烽火兴致勃勃给她介绍:“这是我们行当的祖师爷,百晓生……”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里来信息了,万烽火很是熟练地打字回信息,袍子的大袖在手机边上荡啊荡的。
木代忍不住想笑:“都复古成这样了,索性彻底点呗,用什么手机啊。”
万烽火不同意:“姑娘,这可别,什么都能复古,唯独两样,务必与时俱进。”
“哪两样?”
万烽火伸出两个手指头,先掰下一个:“一个是钱,老实说,我更喜欢真金白银,钞票这玩意儿,就是印的纸,拿着其实心里忒不踏实,这两年更虚,电子货币,什么摇一摇扫一扫刷一刷,连纸都不让你摸了,但是没办法啊,全世界都这么搞。”
“还有一样呢?”
万烽火不掰手指了,直接拿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信息,沟通。自己摸着自己心口说,离得开它不?”
木代想了又想,然后摇头。
万烽火得意:“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拿手机当命,我有个朋友,他这里……”
万烽火指指脑子:“这里跟人不太一样,喜欢钻研一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不是封建迷信,是真钻研,动不动实地考察,专去那些鸟不拉屎的瘆人地方,电脑u盘都普及了,他记东西还是用笔,二十多年实地考察下来,笔记多的要用麻袋装。也不用手机,说没必要,那阵子找他可费劲了,我骂过他几次,他就是坚持不用,说没必要,可是后来,还不是用上了。”
木代好奇:“你劝的他转过弯儿来了?”
“这倒不是……”万烽火清了清嗓子,“他后来给自己的好朋友当证婚人,新郎送他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都得对外沟通信息,与时俱进免不了的。”
☆、
马涂文晃荡晃荡地进了住家小区,这地儿是他租的,说是小区都抬举了,这里头汇聚了三教九流外地来渝的不安定人士,是附近派出所的重点监控区域,过去几年,公安也确实在这里取得了累累硕果,共计抓获外逃犯四名,调解桃色纠纷十余次,其它偷鸡摸狗林林总总,简直家常便饭。
门口有两个混混儿正打扑克,脸上贴满了条,其中一个仰脸问他:“小马哥儿,今晚有你演唱会不?”
马涂文回答:“有,今晚我唱金曲怀旧,《上海滩》!”
那人悻悻甩了张牌:“这臭手,皮圈!”
明显不是在跟他认真讲话,马涂文也不生气,真的哼起了“浪奔,浪流”的调调儿一路往里。
马涂文是酒吧唱歌的,三餐不继,以梦为马,连固定的场子都没有,有个推销啤酒的女朋友叫八美,两人挣的半斤八两,但八美总觉得高他一头,见面就唠叨他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不像个男人。
d梦想懂不懂,梦想!马涂文寻思的,早晚他得把八美给甩了。
走到门口,就近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悍马h2,这车本身已经很惹眼,车顶还横加一排狩猎灯,像一只蹲伏着的充满危险的巨兽。
马涂文心里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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