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蛮凛冽的杀气。
现在掉头走还来得及,不过落荒而逃怎么也不是他罗韧的风格,他朝摊主笑笑,指着苹果的堆头:“再来两斤苹果,有香蕉吗,也来一斤。”
说话间,不远处忽然咣当一声,那头是个吃豌豆面的店,木代拖了张外头摆放的折叠凳往地上重重一顿,面朝这边坐下了。
豌豆店的老板张望了一下,估计是被木代那阵势吓到了,没吭声,水果摊的摊主看了看木代,又看看罗韧:“那个……”
那个什么?罗韧当然知道这半条巷子的人都在看他和木代,木代那架势太明显了,简直像九十年代的香港黑帮片,扛把子拖张凳子那么大喇喇一坐,底下的小弟们就要抡着刀子上来砍了。
罗韧略转了头,目光和木代的碰触了一下,她似笑非笑的,满脸的倨傲,不回避,满满的敌意和挑衅。
罗韧微笑了一下。
这二十七年,头一次遇到嚣张成这样的,也不是没人比她更横,就是……
马涂文这个孙子,他到底是从哪看出来她幼稚的?说好的小猫头的手链呢?说好的心理年龄十八呢?
罗韧淡定地对水果摊主笑了笑:“再给我称两斤草莓。”
☆、
木代有点沉不住气,但更加笃定了罗韧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半条街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地一门心思只挑选草莓?
她回头看了一下曹严华,他在那跟个兴奋的大马猴似的比比划划,意思是:是他!是他!绝对是他!
似乎还嫌远观不过瘾,撇下了一桌子的菜,兴致勃勃过来溜达。
罗韧付了钱,拎了满手的袋子往外走,巷子一边是死胡同,只能走另一边,也只能经过木代。
“喂!”
“喂!”
目不斜视的罗韧终于停下来,他疑惑地先看四周,不远处,第三人民医院的霓虹招牌正在高处闪烁。
最后才看到木代,很是困惑地问她:“你叫我?”
木代站起来,直直盯着他,也不废话,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跟踪我?”
罗韧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我?”
他苦笑摇头,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木代,示意了一下那块医院的招牌,似乎非常无奈:“小姐,我朋友住院,我过来看他,临时没什么准备,所以过来买水果,可能是不巧跟你走的路重了……”
围观的诸人中除了胖子曹严华,人人都露出了同情理解的神色。
这个世界容易原谅长相好看的人,更容易原谅长的好看且谦和有礼的男人。
木代敏锐地感觉到了周围不是很善意的目光。
罗韧抱歉地跟木代笑了笑,和她擦肩而过,木代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出击,他又退回来了。
先向那水果摊老板说话:“不好意思,能借个纸笔吗?”
他又回到木代面前,水果先搁脚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不过小姐,如果你是想找机会认识我,我叫罗韧,你可以随时打我这个号码……”
话没说完,木代狠狠撞了他个趔趄,罗韧摸了摸被撞疼的肩膀,回头看她远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巷子里,木代脸色阴沉,走的很快,曹严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气喘吁吁,痛心疾首地上气不接下气。
“妹妹啊妹妹,就是他,我敢用我的职业生涯发誓啊……”
“妹妹啊,你还是太嫩了啊,你谈过恋爱没有啊,那小子故意的啊,我跟你说哦,我看的门儿清,你要是放浪他肯定装君子,你一旦正经他就是流氓啊,是看准你脸皮薄让你知难而退啊……”
木代忽然停住了,曹严华一个没收住脚,往前冲了好几步才退回来。
木代看着他半晌,忽然嫣然一笑。
这啥意思,曹严华警惕,现在来劲了?那也别对我笑啊,对他啊。
“耳目多?”
曹严华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刚刚自夸过的三条。
“那必须的,”曹严华侃侃而谈,“妹妹我跟你说,从古至今,国内国外,那些盯梢跟人的,为什么屡屡失利?”
“为什么?”
“因为脱离群众。一个人死乞白赖的跟跟跟,跟了一条街又跟一条巷,被跟的又不是猪,迟早发觉的。但是我们就不同了。”
他双手一展,骄傲无限:“解放碑一带,我们的同事二十四小时值班,我们还有微信群,换句话说,我的消息一下达,得有多少人持续盯着啊,男女老少,各色职业,各种伪装,势必让他泥足深陷于人民群众斗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啊……”
“那帮我盯着他。”
曹严华不说话了,过了会,他突然发觉自己挺亏的:“凭什么啊?”
他语气太激越,第一个字发力过猛,唾沫星子不敢说喷了木代一脸,至少部分登陆了。
木代让他喷的眼睛下意识一闭,又缓缓睁开。
曹严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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