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离开阴司直接去了玉皇观。
天还未明,但玉皇观的大殿中烛火未灭。莫愁正有些奇怪,上前一看,原来是柳道长在打坐念经。至于念的是什么,她也听不明白,但听起来还算悦耳。
莫愁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没敢打断。直到柳道长念完一段经文之后,这才起身。
“大人来了。”
“柳道长整夜未眠,难道是在给宁宁念经祈福?”莫愁想着昨晚的事,毕竟柳道长是受霍家供养的。
“霍先生昨晚”他叹了口气。
莫愁心头一紧,“柳道长,宁宁怎么了?我看着他进的门,难道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柳道长这才把昨晚那只蜘蛛的事说与莫愁听。
莫愁听完,连连自责,“怪我,怪我。从还阳道回来的路上,他就跟我提过医院这事,我知道他是着了别人的道,想着有苏总监在,就算有事也能解决。要是事真大了,肯定也会通知我。再加上,昨晚见他,也无异样,所以”
“大人,这也不怪你。我也没有发现。不过,这件事想想真是后怕。我给霍先生身上放保平安的符,大人以后跟他说话,他应该是听不见的。不过,在观里还是安全的,你让霍先生暂时拿下来,等你们说完话,再提醒他放回身上就是。”
莫愁心想,既是有这么好的东西,上回怎么不给,不然也不会让霍一宁差点丢命。
但是,她没权去指责柳道长,只是问了一句:“柳道长之前也给过宁宁这种符吗?”
“给了。你们从梦境里出来,我就给了他一张。”
“那他为什么还会着了别人的道?”莫愁有些纳闷。
“他说,带着那符,听不到你说话,就自己给拿下来了。哎大人可千万提醒他,那东西出了玉皇观,绝对不能取下来,保命的。”
莫愁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不等莫愁细想,柳道长又与莫愁说了昨晚那稻草狗的事,一并就提到了婴灵。
关于恶灵,莫愁还是知道的,但她这个萌新判官,并未遇到过恶灵。据说,恶灵大都是婴灵。从前的阴司地府有个不太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到一岁夭折的孩子,再入轮回时,也有很大机率是被打掉。
前一世夭折,后一世未出生就被打胎,这种婴灵的怨气会特别重。当年,碧霞元君会把一些婴灵收在座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碧霞元君不可能所收下所有的婴灵,总会有一些在世间成为恶灵。
有些作恶,被吃玄门中人除掉。而有些,则被坏人利用,用以害人。
莫愁飘进了霍一宁睡的厢房,见他还在熟之中,也没敢打扰,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受伤的肩膀隐约露出一点,可能是夜里睡觉没有意识,那衬衣上已经渗了些血渍出来,看着有些触目。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想要去摸一摸受伤的地方,但又怕弄疼了熟睡中的人,还未触碰到被角,就又缩回了手。
划开皮肉,再把那小东西给扒出来,其中的痛苦怕是无人能够想像。她轻轻地捧起霍一宁的手,发现掌心处有几个死血印子,这应该是当时握成拳头,指甲掐在肉里造成的。到底是有多疼,他才能把自己的手掐成这般。
莫愁心疼得不行,轻轻地捧起那只手,在掌心里落下一吻。
此时,床上的霍一宁突然就睁开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刚刚有人亲吻了他的手,他能感觉到。
“大人?”霍一宁想要坐起来。
莫愁赶紧按住他的胸口,霍一宁才想起来身上带着的符,立马掏出来放在一边,就见莫愁正看着她,虽然那张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里满是担心。
他一把抓住了莫愁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大人,怎么啦?”
莫愁摇摇头,“你别动,先躺着,伤口会很疼。”
“柳道长这回嘴倒是挺快。”霍一宁有点埋怨,但却紧紧地按着莫愁的手,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大人,我不疼。真的至少,至少没有大人几次切开伤口割肉疗伤来得疼”霍一宁说到里,眼睛突然就红了。
“你”莫愁没想到他知道了这个,心想着,柳道长不会连她的底也给透了吧,这怎么办?
一时间的慌乱全都落尽了霍一宁的眼底,这么可爱的判官大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大人不告诉我受伤的事,是怕我以身相许吗?”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说是?那自己也太自以为是了。说不是,那是做好事不留名吗?
莫愁这会儿只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而且霍一宁一直那样饱含深情地看着她,她总觉得霍一宁不只是能听到她说话,好像也能看到她一样。
“大人,你是判官大人,我是想以身相许,但大人如果不要,我也给不了。不是吗?”
怎么个意思?
他这是表白吗?
不是,怎么突然画风就走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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