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丰都大帝,那难道是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消亡上千年了,但不排队转世投胎的可能。
霍一宁难道是东岳大帝转世?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霍一宁的声音响起。
“堂堂东岳大帝,当年何等威风,如今连这么个作妖的恶人也奈何不了了吗?”器灵这会儿担心着江以沫,他能感受到江以沫的气息在不断流逝,生命也在渐渐枯竭。
作为祭品,当她不剩下任何气息了,整个人也就没了。
霍一宁用那腕表里的力量想让江以沫的生命流逝得慢一些,他需要时间。
但器灵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恨自己这时候无计可施,更怨霍一宁。既然是东岳大帝转世,就算是法力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就这般束手就擒,连点挣扎都没有。
在器灵的记忆中,东岳大帝那是至高无尚的神,法力无边,知晓未来。
当年玄都山一战,老将军血战七天七夜,未能等到援军来,以至于全军覆没。那时候,作为一件兵器的他,浑身沾满了敌人和自己人的鲜血,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血水里。
东岳大帝从血水里把它拾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它,“恨吗?”
它那时候自然是恨的。
东岳大帝又说:“你有机会。”
那时候,它作为一件兵器,不明白什么叫有机会。即便是后来跟随将军入了阴司,它也不懂有机会的意思。
直到他成为器灵,修成了人形。终于明白,什么叫有机会。原来,一千多年前东岳大帝说的是这个意思。
“你也说是当年。转世投胎,我哪还是什么东岳大帝”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他不应该让她来的。
苏副处长此刻蹲下身来,“霍总不,泰山神,就算你转世投胎没以前那么厉害,但现在火烧眉毛,你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副处长有些期待地看着霍一宁。
霍一宁瞥了苏副处长一眼,“有办法。”
“什么办法?”苏副处长赶紧追问。
“等。等祭祀。苏锦已经来了。”
苏副处长趴到窗户边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楼下闪着微微烛火,他回身蹲下,“泰山神,就算是用三牲祭祀,也不可能换了大人。我猜,大人能成为生判官,也因为是她是极阴之人。”
“我们家丫头,那可是世袭的。可不是随便什么极阴之人就能做生判官。”器灵插了一句。
世袭?
苏副处长也是第一次知道判官还能世袭,开眼了。
“等!”霍一宁又说了一次,然后低头看怀中的江以沫。
没有人比他更着急,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那墙壁顿时多了一个大窟窿。
霍一宁的手流了血,刚刚那一拳太狠,指甲都刺破了掌心的肉,鲜血从掌心流出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宁宁!”
鬼街(8)
霍一宁回过头去,一身判官袍的莫愁出现在她面前。
还是那张又丑又可爱的脸。
“沫沫”霍一宁按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里闪动着无限柔情。
器灵也没想到,如今江以沫都这样了,还能离魂而出,“丫头,我看看!”
器灵赶紧冲上前来,也不管人家两个现在多含情脉脉,就把莫愁转了一圈,其结果就是收到了霍一宁的怒目。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不也是担心丫头,瞪我干嘛,显得你眼睛大呀!”器灵不太舒服地道。
“不只是眼睛大,嘴也大,可以把你吞下。”霍一宁的话不轻不重,器灵听了赶紧飘到苏副处长身后,但又很贱地说了一句:“丫头,管管你男人,他还想吃了我。”
莫愁根本就不搭理他,连看也没看一眼,双手捧着霍一宁刚刚破了的掌心,心疼道:“宁宁,疼不疼,我给你吹吹。或者,我给你舔一下可是,我舔了好像也没有治愈的作用”
“没关系。”霍一宁把手捏成了拳头,再摊开掌心时,那掌心上的伤就不复存在,只有那些血渍在证明刚刚掌心是破过的。
莫愁摸了摸他的掌心,依旧温热,但这一刻,莫愁的目光落在自己惨白的脸上。
上一回这样看自己的时候,其实觉得挺吓人的。
现在这般看,又是在这死一般的环境里,就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死人。她的生命在不断流逝,就像是一口井,渐渐地枯竭。当最后一滴水干掉的时候,恐怕她连这魂魄也留不住。
以后,别说是这人间,阴司也没有她的落脚之处。
刚刚她虽然一直睡着,但他们的话其实都有听到,只是她无法让自己醒来而已。
霍一宁是东岳大帝转世,是那个千年前就陨落的泰山神。这很让她意外,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她会消亡不见,那么,有一个问题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宁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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