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阴太高了,白珑就着他的胳膊看得有点费力,符阴低头弯腰也有点费力,两人干脆在骸骨面前坐下,肩并肩靠在一块一起看。
——长老们打得太狠了,领完刑罚后出来,我已经伤得很重。他们不允许我继续在族中停留,虽然难了些,但我很高兴……
——当真是世道险恶,每次看上的灵草都有人抢,若不是我重伤未愈,他们不可能抢得过我。
——伤口恶化了,今日我连腾云飞行都做不到了,只能一边寻找疗伤的药草一边赶路。也许等我回家,还能把这段经历当成笑话说给你听……
——我有点累了,我想躺在你身边睡一睡,最好等我醒来时,我能看见你……不过有几只妖一直在暗中窥伺,我不能闭上眼……
——区区几只小妖也敢觊觎我的妖丹,他们理所当然成了我的猎物……
——唔,那些妖怪好像知道我重伤了,我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好在,这里离你不远了。
——他们想杀我,最后还不是被我杀了。我可不是自夸,我仍旧是最强的那个……可是我的伤更重了,我可能要疗伤很久,才能继续去寻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向他们低头的,我的心永远向着你。
——对不起,我要失言了。我忽然发现,我兴许,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倘若有一天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希望那时已是很多年后。倘若这封信永没有机会被你看到,我或许会很失望,而后才觉得庆幸……
这封信很长,写信的人似乎是个话很多的人,连赶路时见到一只奇怪的蚂蚁也要絮叨一番,他每次都只用“离你更近”这样的话语来形容,却从不提那个地方是哪里,也从不提起这封信中的“你”姓甚名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完信,符阴久久不语。
符阴不说话的时候,白珑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见符阴还是不说话,她忍不住道:“符阴,父亲说的是你吗?”
符阴回过神来,摇头,“不是。应当是我娘。”
“娘?”白珑手指点点那块布,“他说符阴的娘做饭很好吃,他每次都能吃下几大桶,符阴的娘光是做饭就花光了一整日的功夫。所以后来符阴的娘就不做饭了。”
符阴:“是啊,父亲太烦了。”可他自己也很烦。
白珑露出向往的神情,“我也好想吃符阴娘做的饭。”
符阴:“可我娘已经去世了,我给你做吧!”
白珑点头,“肯定是因为符阴的娘做饭很好吃,所以符阴做饭才那么好吃。”
符阴点点她的小脑袋,“肯定是因为白珑的娘很可爱,所以才把白珑也生得这般可爱。”
白珑高兴得笑弯了眼睛,觉得自己和符阴说得真对!
待了一会儿,白珑问:“那符阴,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符阴盯着手里的遗书,“查清楚他为何受罚,给他报仇。”
不知天,若水蘅。
余老板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开客栈的小妖,能够跟随一条真龙入住龙宫,对他而言跟修为忽然往上蹿两个境界也没甚差别了。因此他算是若水蘅里过得最乐呵的一个,自发担当起了管家的角色。
处理完所有蚌精送来的礼物又把它们搬回库房里,余老板忙得连鱼鳍都懒得摆动了。但他还不忘向楼上的司溟汇报,说礼品都处理好了,是否需要按轻重挑拣出来?
司溟看他忙得挺高兴,点头同意了,余老板这才乐呵呵下去了。
送礼的人离开,若水蘅的热闹散去,大门重新关上,司溟微微松了口气。
他清楚龙宫里有不少恶意的视线,所以他一直待在若水蘅没有出去。见柳沾衣生气归生气,却也好好待在若水蘅中没有外出,他着实安心不少。
不知道符阴是什么打算,若只是拉拢蛟龙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他还有更进一步的企图,那么当年的旧事,或许可以一并解决。
司溟这般想着,一垂眸,就看见若水蘅的大门再一次开启,符阴和白珑牵着手走了回来。
符阴:“司溟,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知不知道司渝这条蛟龙?”
司溟略有些诧异,他沉吟道:“若我没有记错,应当是我的同一辈。”司溟那一辈的蛟龙,名字上都与“水行”相关。
符阴又问:“那你可知,约莫十九年前,他是因何故受长老重罚?”这事符阴其实问过那些为他引路的蛟龙,但他们不是不知内情就是含含糊糊,索性直接来找司溟。
这么清晰又指向明确问题……司溟瞬间想到什么,不禁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珑:“他是符阴的父亲噢。”
同行这么久,司溟早就忘了符阴人与妖混血的身份,此时一提起,他瞬间明白了什么。面色有些沉重起来,“那我应该猜到是什么了。”
一条拾光鱼转转悠悠地顺着珊瑚洞游进若水蘅里,只见它摆摆尾巴,速度加快,游到若水蘅的一间珊瑚屋里,红色的鳞片微微闪光,金色的眼睛看来看去,很快就在一群人当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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