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珑牵紧符阴的手, 小声道:“这些人怪怪的。”
符阴点头,也握紧了她。
龙家宅子是个三进的大宅院,一家子加上奴仆足有数十人。老管家还候在老爷屋子里呢, 就听见了外头传来的喧闹声。
“外边,出什么事?”
屋子里, 一道沙哑老迈的声音响起。
老管家忙弯腰朝向床榻的位置, “老爷, 我也不知,下人们不知跑哪儿去了,我这就去瞧瞧。”
听了这话, 龙老爷浑浊的眼珠忽然清明了一些, 他颤巍巍地想要坐起来, “是不是……惜玉回来了?”
老管家忙上前扶着他,他还没说话, 屋子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一行人闹哄哄就闯了进来。
“爹您看看, 玉儿回来了!”
龙广成人未到声先至。
龙老爷听见这声音, 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瞧见那被簇拥着过来的身影, 才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这位老人明明还不到七十岁, 却苍老得好像已经年近九十, 他皱纹堆叠的脸上不觉淌下泪来,眼睛一动都舍不得动一下, 手指颤巍巍抬起,像是要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什么,“惜玉,你是惜玉吗?”
白珑摇头, “我不是。”
老人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龙广成见状斥道:“惜玉,不要任性,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是我们的错,可是你爷爷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原谅他?”
白珑闻言侧头,目光直勾勾朝他看去。明明是个十多岁的女娃娃,可这一眼,却看得龙广成一阵发凉,可等他避开视线又仔细去看,才发现那女娃分明好端端的,什么异样也没有。
白珑这时已经转过脸去,对那老人道:“我不是你孙女,我叫白珑。”
未等老人开口,龙广成便叹道:“玉儿,我们知晓你离开多年,一时难以接受我们这些亲人。罢了,你先安心住下,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可跟下人说,就算你不愿意认我们,我们也……也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
他说完,立在他身边的潘氏也抹着帕子附和道:“大爷说得不错,你暂且安心住下吧!我们什么都不会逼你的。”
老人听了这话,也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她。
在一屋子人期盼的目光下,白珑点头,“好。”
入夜,整座宅子静悄悄连声虫鸣也听不见。
潘氏提着一盏灯笼,身边没有跟任何丫鬟仆从,就这么脚步轻轻地走进了西跨院。
西跨院此时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一男一女两个影子投在窗纸上。
她走路分明不慢,脚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绕到开了一半的窗户往里看,就见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举止亲昵,耳鬓厮磨。
分明还未成亲,分明要了两间房,却在夜里躲屋子里行这勾当,真是不知羞耻!
心里闪过这个不屑的念头,潘氏面上却露出了笑。她抬手用力一抓,竟隔空摄来两根头发,捏着这头发,她又提着灯笼,很快又转身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
龙广成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听见门开,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潘氏扬了扬手里两根头发,当着龙广成的面,将之扔进了灯笼里。
兹的一声,那明黄色的灯笼里陡然发出惨绿的光,仿佛有两条冤魂在里边无声地嚎叫。
这光芒映得龙广成一张脸阴气森森,他却半分不惧,反而笑道:“你这万鬼摄魂灯着实厉害,那两人的头发入了这宝灯,今后就得供你驱使,否则就要日日受烈火焚烧之苦。”
潘氏手一扬,那盏灯笼直直飞了起来挂在了墙上,“那是自然,我的宝贝还需要你多说。”
龙广成向往地看了那灯笼一眼,才追到夫人身边,为她捏肩捶背。想起一事,阴沉道:“龙惜玉早就被我雇人杀了,连尸体都埋了,这两人又是哪里来的,那姑娘生得竟比老二媳妇当年还要美。”
潘氏无所谓道:“来得正好。龙惜玉真要死得不明不白,老头子肯定起疑心,到时候又要把一半家产捐到善堂去。”说起这个她就来气,“这老不死的当真偏心,我为你们龙家生了两子一女,他不把家产都给我们,反倒要分一半给个十几年没见过的小丫头。”
对于家父被骂,龙广成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反而附和道:“你说得对,本来就是他老糊涂,当年要不是他,老二也不会死在那群山匪手里,现在倒还来装什么祖孙情深。”说着又殷勤地给潘氏捏腿,“你放心,这么多年你为我、为我们龙家做了这么多,我不会负你的,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了,等他一死,我就把他那枚玉佩找出来送给你。”
潘氏喜上眉梢,“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龙广成:“那是自然。”
“符阴你别动!”
西跨院的屋子里,烛火明亮,映照出一上一下两个人影。
符阴攥紧了手,身子偷偷要往外挪,却被白珑一下按住,“符阴你别跑噢!忍一忍,很快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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