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指尖颤抖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完整的剥下了外面这一层的皮。
同时,他也看清了被覆盖在这层皮肤下方的脸。
黑褐色的皮肤,脸上和身上画着金色与白色掺杂的条纹。
这是,天狼族的妖修!
来人抱着自己刚剥下来的妖皮,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天狼妖族的面容,似要将这张脸刻入脑海当中,他咬牙切齿道:“天狼族,我要让你们血债血……”
一道剑光闪过,落在了这天狼妖族的皮肤上,皮肤瞬间朝两边裂开,显露在皮下的,竟然并非血肉,而是又一层皮!
心中已经闪过无数种报复天狼族的方式的男人瞬间愣住了。
“别恨错了人。”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约定
严靳昶将自己刻意抹在靴底的血迹擦净,垂眸看着正在费力将那天狼族妖修的皮也剥下来的男人,脑海里闪过了上辈子发生的一件事。
天狼族的小辈们被围困在逢葛山,待族中之人赶到之后,却只看到了尸横遍野,血淌成泊,尘烟未散,满目疮痍,斩杀他们的修士自刎于那堆叠起来的尸首旁,用剑在一旁的巨石上刻下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血债血偿。
所剩的天狼族妖修们大怒,试图将那修士的魂魄招来,却发现那修士不但自刎,还自散了魂魄,消弭于世间。
天狼族妖修们没能手刃仇人,又看那修士是人修,便将怒火转移到了人修身上,自此与魔族联手,誓必要斩尽人修。
也是自那之后起,魔焰倾吞了一座座城宇,战火从四方燃起,一路烧向了灵胤界的中心之城。
那段时日,就连天空都是血红色,血腥与战火弥漫于整个灵胤,哀鸿遍野,人间如烈狱。
严靳昶垂眸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
一个披着皮的误会?
不会吧?
“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的声音将严靳昶拉出了回忆,严靳昶顺着男人的手看去,就见男人已经前前后后从那“藤四尧”的身上剥下了七八层皮,有妖修,也有人修,等他终于剥到了最后时,却只看到了一张布满了疤痕的脸。
因为疤痕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看不出这人原本的模样,只能勉强看清这人嘴角扬起的诡笑。
男人明显不甘心,想凑近细看,却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拽向后方!
“你!”话音未落,一阵巨响传来,一股强烈的灵光轰然炸开,灼目的光芒顷刻间吞噬周围的景象,余威骤然震荡开,将附近的一切尽数轰向四周!
尽管男人已经被拽着后撤,但还是免不了被这股强大的灵光波及,震到了脏器肺腑,呕出血来。
在那爆开的灵光渐渐淡去之后,严靳昶才放开手,男人呕着血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烟尘未散尽的地方,狠狠捶地。
“可恶!竟然自爆了……”
一道身影落在了严靳昶身边,“好险好险,幸亏你传音提醒我了,不过那几个家伙没能反应过来,估计没来得及逃离。”
安韶看向那还跪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重重捶地的男人,好奇道:“靳昶,他是谁啊?”
严靳昶:“不知道,半路杀出来的,应该是那自称是藤四尧的妖修的仇人。”
“他才不是藤四尧!也不是任何一个藤氏的妖修!他,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家伙们,都是杀害紫藤一族的凶手!他们甚至还顶着紫藤族的妖皮去作恶,败坏紫藤妖族的名声!”男人神情激动,又呕出一口血来。
安韶:“冒昧问一下,贵姓?”
男人:“我姓姜,姜笙飏。”
安韶:“……”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某个故事里听到过。
严靳昶:“你是梦师?”
姜笙飏:“什么?怎么可能!我姜笙飏这辈子与梦师不共戴天!”姜笙飏神情中的愤恨不似作假,仿佛只要有一个梦师在此自认身份,他就能扑上去将对方撕碎!
姜笙飏:“若不是因为梦师,他们那些杂种又怎么可能是族长的对手!不,他们连长老们都打不过!紫藤妖族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安韶:“那未夜镇的福临客栈里魇魔,是你饲养的么?”
姜笙飏差点又要呕血:“那些家伙都跟你们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那魇魔分明就是他们自己饲养的!”
安韶:“可是,那魇魔是用墨画引人入梦,而那画上所绘制的,是墨色的藤蔓。”安韶边说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画了几笔,“诺,就是长这样。”
姜笙飏:“……”
嗯,就是画得太“简”了,看上去就像是几个鸡爪踩出来的印子。
严靳昶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纸笔,飞快地描出了之前在梦中看到的那墨色藤蔓的模样,展示在姜笙飏面前,道:“这样。”
姜笙飏瞳孔微缩,“这,这是族长的本体!”
严靳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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