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严靳昶就在轻缓的琴曲中,沉入梦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严靳昶这一次甫一入梦,就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梦中。
这梦里的天空是灰蒙混沌的,像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云雾。
严靳昶环顾四周,很快看到了一颗脑袋。
是的,只有脑袋。
严靳昶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安韶的身体都被埋在土里,只有一颗脑袋露出在外面,而安韶正双眸紧闭,睡得香甜。
严靳昶:“……”好像知道他为何睡相不好了。
安韶是花妖,他的根藤看起来也很强壮,能生长出那样强壮的根藤,想必就是为了能往土里深钻,以获取到更多的水和养分。
若是安韶还没化形之前,一直生活在土中,不管是清醒时还是入睡时,都有土地层层包裹,他当然能一直被固定在一处地方,就算动弹,也不会挪动太远。
现在安韶化形成人,入睡时,身上最多盖着一层被子……被子又哪里能束缚得住他?
严靳昶轻唤了安韶几声,安韶幽幽转醒,颇有些迷茫地睁开眼,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来,很快对上了一张白白净净,俊朗精致的脸。
安韶:“……”
即便之前也有见到过严靳昶这般模样,现在再看到,安韶还是有些恍惚,“我这是在做梦吗?”
严靳昶:“是。”
安韶:“……”
安韶感觉自己晃了一下神,整个身体骤然往下沉!
严靳昶将他突然朝土里陷进去,立刻将手插入土中,抓住了安韶的肩膀,猛地将他从土里提了起来!
同时,严靳昶的另一只手浮现出一小团灰色的灵力,点上了安韶的眉心!
安韶只感觉眉心一痛,而方才那种异样的眩晕昏沉之感,也随之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安韶捂着额头,又看了严靳昶一眼:“我真的是在做梦?”
严靳昶:“嗯,不过你方才险些醒了,大多数的梦境都是脆弱的,当你意识到你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梦境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安韶:“为何?”
严靳昶:“因为梦里危险难料,我们的本能会引导我们远离危险,所以,要在梦中保持清醒,且支撑梦境不毁,是需要抵抗本能的。”
“听起来好像很神奇,”安韶环顾四周:“所以,这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
严靳昶:“不知,需要试试。”
严靳昶抬起手,张开五指,一颗白色的圆物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安韶有些诧异:“这不是那个筑境梦珠么?你是怎么把它带入梦中的?”
严靳昶:“我在困意最深时,将丹田里所有的雾灵力都注入到这筑境梦珠当中了,我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他真的能跟着我一起进来。”
安韶迫不及待:“那你赶紧试一试!”
试梦
严靳昶尝试着以这筑境梦珠为基,筑造出一间小屋。
然而,事与愿违,不管他是凭空想象,还是将筑境梦珠埋进土里,都没能成功。
安韶蹲在一旁,一手支着脸,看着严靳昶将那筑境梦珠埋进土里,又刨出来,埋进去,再刨出来,反反复复,忍不住道:“该不会是要我们自己动手砌土墙吧?”
严靳昶不死心:“如果在梦里都要动手造物,那我做什么梦?”一定是方法不对!
安韶见严靳昶锲而不舍的尝试,也没有打扰,只是从蹲着到坐着,从坐着到躺着,最后又一跃跳起,去这梦境的四处闲逛。
于是,等严靳昶终于找到了诀窍,借助筑境梦珠,在原地梦化出一个有着围院的房屋时,就发现,安韶不见了。
对此,严靳昶已经习以为常,除非有重要的事,亦或是重伤难行,不然安韶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
严靳昶下意识地想着像之前那样给安韶的识海传音,却又很快意识到,这里是梦境,没法传音。
而他这浑身上下,别说是能传音的玉牌了,就连乾坤袋和赤玉璃戒都没有,只剩下这一身衣服,当真是两袖空空。
放眼望去,这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坡,山坡上没有树木,也没有花草。
严靳昶发现不能给安韶传音,足下轻点,便飞上了天空,甚至不需要御剑,也不需要使用灵力,就能飞到高处,俯视下方,很快看到远处有一大片的尘烟扬起,隐隐还能看到好些根藤在飞舞。
不用想,安韶肯定就在那里了。
严靳昶立刻朝那边飞了过去,就看到安韶正在绕着那一个个山坡,竭力狂奔,一双腿快要跑成了两道残影!
而在安韶的身后,正有一群东西在追赶着他。
在飞扬的尘土下,在密集的蹄踏声中,一个个体量高大且滚圆,皮毛黝黑发亮,牙齿粗壮尖利的……野猪!
一群身量堪比三头大象的野猪,正在追着安韶跑!
严靳昶很快落在了安韶身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