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媛敏寸步不离侍奉了两年,霍斯免才刚成年名下的公司都几十家了,虽然是养女,名头风气一样不少。
这次回去家长里短都得理一理。
若真是清枝剪叶倒也简单,就是老太太在中间护着,你来我往的闹腾有的是事儿。
江律彦跟了藏矜白十多年,这位连轴转几晚上风度都能不减半分,但一提到老宅老太太,就莫名疲乏。
但也只有提到老宅老太太,他在自己老板身上才能见到点儿人气。
江律彦颇有眼力见地端上杯咖啡,还把话题岔开了,“小少爷刚刚泡的,不敢打扰你,托我带进来。”
藏矜白垂下手,喝了口,评价道,“太甜。”
这就是还让泡下次。
江律彦觉得自己就像是某位宠妃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学习势头可足了,今天还在跟我打听先生的口味。”
藏矜白放下咖啡,似乎真有几分听的兴趣。
“老板,身边有个人总归是好的。”江大监乘胜追击,“十七八的小孩儿多有活力啊,又乖巧又听话,闹腾闹腾人都得年轻几岁。”
藏矜白抬眼,“老太太这次是送了汉末的藏本?”
“……”江律彦被拆穿,“贿赂只是由头,我是真心为老板考虑。”
藏矜白笑了下,“半大孩子考虑什么。”
随后摆手,“去准备吧,藏本可不能白拿。”
“新拍那对玉如意,一定让老太太高兴。”江律彦打包票后收拾好资料,正准备开门离开,忽然听藏矜白在身后叫住他,“对了,顺道准备些生理常识书。”
刚刚才半大孩子,现在就生理常识了?
江律彦差点没绷着机器人表情,确认道,“给小少爷?”
“嗯。”
不然做个梦都能脸红一天。
“我被发现了吗?”鹿嘉渺在卧室门缝处潜伏已久,见江律彦从书房出来,忙探出身拦住人。
“没有吧。”江律彦煞有其事,“只是偷听的时候能把头发藏起来,效果应该会更好。”
“!”鹿嘉渺一把按住自己蓬松的头发,果然怪他发量太多!
“老板让我问你,陆祈安的事儿是就算了,还是搁海里继续泡着。”
“他泡了三个小时了吗?”鹿嘉渺被泼那桶水算是他有意为之,账可以不算。
但原主在海里淹的那三小时得算,一分一秒不能差。
“以海水的含盐量,再有三小时应该就入味儿了。”江律彦评价道。
“那、那还是算了。”淹死了怎么办?法治社会不能鲨人的。
江律彦是真觉得这小孩儿挺有趣的,报仇的时候锱铢必较,但又挺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
“老板给你挑了大房子,”江律彦把住宅书拿给鹿嘉渺,“你可以照自己喜欢的装修。”
给他钱,问他上不上学,现在还……鹿嘉渺看着超厚一本房产,小心脏怦怦跳,目光往书房门确认了三遍,才小声凑到江律彦面前问,“那我现在是先生的眷养的金丝雀啦?”
“金……丝雀?”手拿三个博士学位的江律彦觉得自己在听一种很新的东西。
“就是我跟着先生,以后先生养我。”鹿嘉渺不遗余力地科普向认知有限的事业文人物科普着爱情文学,“给我房子住,给我钱用,我呢,任务就是每天等着先生回家。”
“……”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这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律彦总有种混进了奇怪的东西的错觉,但还是在鹿嘉渺充满期待的眼神下点了下头,“是……吧。”
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藏家的老宅在京都中心圈一处占地万平的四合院,老式风格。
老太太在这里出生长大,一辈子没舍得离开。
车驶到前门就停了,红漆古式木门前,一位雍容和蔼的老人被一个打扮华贵的少妇扶着,身后还站着位穿着校服的高挑少年。
“矜白啊!”两年没见,老太太一见着人就高兴地不行,拉着江律彦嘘寒问暖了半天。
江律彦就堆着笑应和了半天,还是霍媛敏开口,“妈,矜白在这儿呢。”
藏矜白把玉如意递给老太太,“奶奶。”
白发苍苍的老人愣愣地把目光在江律彦和藏矜白之间来回转了两圈,才恍然大悟似地抱住藏矜白,“我的乖孙哟。”
一场闹剧让家庭氛围一下融洽起来,说笑的说笑,聊天的聊天,与寻常人家倒也没什么两样。
午饭后,老太太要散步,霍媛敏上来抚,但她只要藏矜白陪。
霍媛敏脸上堆着笑把人送走后,睨着自己靠着墙边一副纨绔样儿的儿子一眼,“游轮上那么几天,你弄出点儿动静了吗?现在人好模好样回来了,我看我的大少爷还能悠哉多久。”
霍媛敏点了根女士香烟,放在红唇间吞吐了一口气,“你说妈也是,人都认不清楚了,还是孙子最亲,人家骨血里带的啊,永远比不上。”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