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道:“姑娘先别气,快着收拾收拾动身吧,临走,老奴去瞧了小五媳妇儿一眼,姑娘若不赶着些,恐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碧青一听,就知道这回成真的了,虽说李神医一直说小五媳妇儿的病撑不了几年,可这一年里,眼瞅着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脸上也能见点儿笑模样儿,自己还说是好了呢,不想,这转眼的功夫就不行了。
大郎舍不得也得舍得,碧青生怕赶不上,粗略收拾了收拾就走了,都未来得及知会二郎一声,冬月非要跟着,碧青也就由着她了,自己现在也真有些离不开她。
想起何进的事儿,只能回去再说了,估摸着崔九这几天就回冀州,到时候把这事儿交给他最妥帖。
主意打定,嘱咐了大郎几句,就忙着走了,一路上都没敢停,到冀州府的时候,正是转过天晌午,江伯直接把车赶到了铺子外头,碧青从侧门进了后头的小院。
刚 迈进院门,就听里头小五娘的声音儿:“你个没良心的小子啊,娘白生养了一场,竟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儿来,净听你媳妇儿的,不管爹娘死活,你就不怕遭天 谴。”接着是小五凄惶的声音:“你是俺娘吗,是吗,您没看见俺媳妇儿都快不行了吗,您还闹,还闹,您就不想想,俺媳妇儿要是没了,丢下俺跟狗娃子可怎么活 儿啊,娘,您这是要秀娘的命啊,您摸着良心想想,俺怎么就不管您二老的死活了,您二老如今住的房子,不是俺东奔西颠的跑买卖盖得起来吗。”
“哎呦,我说他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买卖虽是你跑可本钱却是家里出的,赚了银子,给爹娘盖房也应该,今儿我们跟娘过来,也不是要为难你,只要把那十亩山桃林交出来,我们这就走。”
碧青气的脸都青了,这极品怎么就一个挨着一个的往外蹦跶呢,快步进去,扫了院子里小五娘跟他四个嫂子。
这几个妇人一个塞着一个刁,一见碧青,先是楞了一下,小五的大嫂子刚要上前打招呼,给碧青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碧青喝了一声:“铺子里的活计呢,没死的都给我出来。”不一会儿从前头进来八个伙计,一字排开,碧青看了几人一眼道:“咱们开的是买卖,要和气生财,可遇上不讲理的,咱也不怕,把这几个泼妇给我赶出去。”小五娘一听,不禁有些怕。
小五的大嫂子却道:“你们敢,我们是来找小五的,你们凭什么赶我们出去?”
凭 什么?碧青笑了:“小五是我铺子里的管事,这铺子是我王家的,说白了,这里姓王,你姓阮的,想在这儿撒泼打滚,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这是客气,赶你们 走,再不识趣儿,等我叫了衙门的人来,把你们都锁大牢里头去,今儿我还把话撂这儿,秀娘若无事还罢了,若她有事儿,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过消停日 子,滚。”
小五的大嫂子还要说什么,给小五娘扯着出去了,碧青叫关了院门,跟几个伙计道:“以后这些人只要敢来,就给我打出去,记下了。”
伙计齐声道:“记下了。”
碧青这才进屋去瞧秀娘,这一瞧,碧青的眼泪都下来了,秀娘躺在炕上,瘦的都没人样儿了,脸色都是青的,勉强睁开的眼睛也毫无生气,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已油尽灯枯。
碧青跟小五道:“去鹤丰堂请李神医过来一趟。”
小五道:“李神医刚走没一会儿,说,说……”说着,抹了抹也眼泪。
秀娘却忽然有了精神,一把抓住碧青的手:“嫂,嫂子别忙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用忙了,嫂子,秀娘实在不知道,该把后头的事儿交给谁,生怕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只能劳动嫂子从京里赶回来。”
碧青拍了拍她的手:“别瞎想,你还年轻,这点儿小病算什么大事,熬过这几日就好了。”
秀娘摇摇头:“嫂子不用安慰秀娘,秀娘知道,这一回真的不中用了。”
说着看向小五:“小五你先出去,让我跟嫂子说两句话。”
等 小五转身出去了,秀娘才道:“嫂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对我跟小五好,自打头一次见了嫂子,我就觉着跟嫂子投缘,嫂子待我,也跟亲姐妹差不多,没有嫂子, 就没有如今的好日子,从遇上嫂子那天起,我就总在心里盼着自己能多活上几年,跟着嫂子好好过过这熨帖日子,可惜秀娘福薄,不能再跟着嫂子了。”
说 着喘了几口大气:“小,小五还好,男人家就算我走的这一两年里惦记着日子长了也就淡了,回头再续进来一个,哪还会记得以往的夫妻情份,我担心的是我的狗娃 子,他还不到五岁,要是摊上个恶毒的后娘,可怎么着啊,所以啊,我就想着把我妹子嫁给小五,喜妹嫂子也见过,今年十六了,还没定人家,上回接她来住的时 候,我就打这这个主意了,她是狗娃子的亲姨,怎么也比外人强,可小五死活不应,故此,这事儿秀娘只能托付给嫂子了,嫂子若不应,秀娘死不瞑目。”
秀娘的妹子碧青见过,去桃林住过些日子,不知是不是给家里爹娘宠的,十六了还有些孩子气,更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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