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接过,忍不住道:“好字。”
崔九笑了:“有时想想,这丫头也真是怪胎,论学识,京城那些世族的闺秀才女,哪个都不是个儿,却宁愿当个农妇,太子哥不知道,这丫头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下地干农活儿,弟弟都让她逼得挑了一天猪粪,哪个臭啊,如今听见猪这个字,都觉恶心。”
慕容湛忽想起那天碧青在地里刨番薯的样儿,不禁道:“本宫也见过的。”
低头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不禁大喜:“她信上说,能帮深州打二百眼深水井,可是真的?若不费朝廷一文,就可在深州打二百眼深水井,便不能彻底解决深州大旱,至少能缓解旱情,配合耐旱的番薯,深州百姓便有救了。”
崔九把碧青圈的地图递了过来:“太子哥先别急着高兴,这二百眼深水井虽说不用朝廷花银子,但也不能白打,得拿这些地来换,您要是同意这个,一开春就打井。”
慕容湛不禁道:“深州的荒地,也不知你们要来做什么?”看了眼那图道:“虽说深州赤地千里,灾民外逃,可这些地也并非朝廷所有。”
崔九看向旺儿:“那丫头还说了什么?”
旺儿忙道:“姑娘说,她出银子,官府出头,深州如今的田价儿几乎白给,姑娘却说深州百姓不易,多给些无妨,一两银子十亩收上来就成。”
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冀州的好地,也不过几两银子一亩,深州地处旱原,旱田本就不值钱,即便没闹灾的时候,也不过一两银子一亩就能到手,如今白给都没人要,碧青一两银子十亩收地,看似便宜,着实已是天价儿,更何况人家还承诺帮着打二百眼深水井呢。
太子放下手里的地图,不禁赞了一句:“果真是积善之家,收地的事交于深州知府杜子峰就是。”
崔九一听杜子峰,没来由的不舒坦:“太子哥,您真提拔姓杜的啊,这小子我瞧着就不是好东西。”
太子眉头一皱:“胡说八道,怎可妄议臣子,杜子峰在间河县三载,把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穷县,治理的如此富足,这样的人是国之栋梁,当重用才是。”
崔九撇撇嘴:“算了吧,不是大郎媳妇儿帮忙,就凭他,给他十年也没用。”
太子看了他半晌儿:“能让人帮着,要是本事,莫非杜子峰哪里得罪了你,你这般瞧不上他。”
崔九道:“他没得罪我,我就是瞧他不顺眼,如此而已。”
慕容湛道:“本来我还想让你去深州走一趟,如此看来……”慕容湛话没说完,崔九就忙道:“我就是说笑呢,杜子峰是我大齐的栋梁之才,将来一定会是太子哥麾下一名能臣,太子哥,您就让我去深州走一趟吧,顺便也能避开赫连如玉。”
慕容湛摇摇头:“也不知你们俩是夫妻还是冤家,何至于此呢。”
崔九道:“我跟他这个夫妻是临时搭上的,她不惹我,日子就凑合着过,她既如此不识趣,也莫怪爷无情,冲着她爷爷她爹,王妃的名头给她,至于别的,想去吧,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着站起来走了。
崔九没回王府,而是去了内城边儿上武陵先生的私宅,江贵看见他愣了一下,崔九却不理会,直接道:“这几日爷就住这儿。”撂下话直接登堂入室。
这位是皇子,江贵想拦也拦不住,只得跟进去道:“如今先生不再,姑娘也回了冀州,灶上连个做饭的厨娘都没有,恐怠慢了九爷。”
崔九道:“不用厨娘,爷自有吃饭的地儿。”
旺儿心里着实纳闷,爷说的吃饭地儿到底是哪儿,到饭点儿,终于知道了。
骁骑营放了年假,当兵的都回家了,靠着兵营卖吃食的摊子,也就没什么生意了,但成材的摊子却仍有几个主顾,坐在哪儿吃汤饼。
半年的功夫,从冷清到靠着别人施舍才有主顾的摊子,变成了如今红红火火的买卖,成材天天睡觉前,都会拜一遍菩萨,成材眼里的菩萨就是碧青,他觉得,碧青是天下最漂亮最好的人,就跟庙里的菩萨一样。
凉皮凉面卖了一夏,摊子就阔出去了一倍,还搭了个简易避风的席棚子,有了棚子,冬天主顾上门也不会太冷了,只可惜离得远,不然,过年的时候自己一定上门磕头拜年。
成材一边遗憾的想着,一边把熬好的大骨汤兑进汤饼锅里,汤饼也是照着碧青说的,用大骨熬出来的,奶白的大骨汤,煮出来的汤饼,香的人直流口水。
大过年的,摆摊的不多,崔九没费什么劲儿,就找着了汤饼摊子,他是听大郎提过一次,说那丫头帮了卖汤饼的祖孙俩,这才过来。
那丫头除了对自己,对别人从来都不会吝啬,授之以渔的事儿,她做的顺理成章,这一点儿太子哥说的是,那丫头虽然心眼子多,却是天底下最良善的女子。
良善到不会记仇,哪怕对得罪过她的人,也会伸出援手,例如王家村的王富贵一家,当然,她也有不良善的时候,例如对周家。
不过,崔九也觉得周家纯属自找,一家子懒货,成天想着天上掉馅饼儿,以书香门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