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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周守仁不知抽什么风,这么大年纪了,非要谋个官儿,不知寻了谁的门路,五百两银子都送了礼,还真让他谋到了间河县的县丞。
碧青回到武陵源,刚进家,周家的帖子就到了,碧青把帖子反过来掉过去的看了一遍:“大郎又不在家,下帖子请我一个妇人做什么,回了吧。”
定富刚要出去,碧青道:“且慢,算了,怎么说也是乡亲,又是富贵叔的亲家,不好太过怠慢,送一份贺礼过去便了。”交代好,碧青就到后头来看婆婆,刚才一进门就听定富说,婆婆身上不大好。
碧青一进婆婆的屋,就道:“您老身上不好,怎不叫人给我送个信儿,我也好紧着往回赶。”
何 氏咳嗽了一声道:“就是前儿出去的时候不防头着了风,有些咳嗽,不妨事搁以前,这哪儿叫病啊,如今这日子好了,不知怎么,身子倒越发娇气起来,连点儿风都 禁不住了,还叫人家李神医特意跑了一趟,娘这心里过不去呢,定富是要给你送信儿,叫我拦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巴巴的给你送信儿往回赶,道上出点儿事可怎么 好。”
碧青叫过春麦问了几句,见婆婆就是有些咳嗽,精神还好,才放了心,婆媳俩坐在炕上说话儿。
何氏道:“前儿秀娘她娘来了,跟我扫听小五到底怎么个章程,她家喜妹儿可不小了,怕耽误了。”
碧青皱了皱眉:“她娘俩倒着急,秀娘才没了多少日子,就要把秀娘妹子塞进来,这窝儿可还没凉呢,叫人心寒。”
何氏道:“秀娘她娘性子软,没主意,若她厉害点儿,小五那几个嫂子,也不敢这么欺负秀娘了,再说,这事儿是秀娘托付你的,你也应了她,她人没了,就这点儿念想,你就叫她早些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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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也知道因自己单方面不喜欢喜妹,以至刻意拖着小五的婚事不应该,秀娘毕竟没了,狗娃子还小,小五又忙,家里没个女人操持照顾,爷俩在冀州府清锅冷灶,实在不像过的。
其实,碧青就是觉得不公平,这个男权社会里,老子娘没了,得守孝三年,老婆死了,却可以立刻再娶,即使秀娘的亲娘,也巴不得赶紧把自己二丫头嫁进来,丝毫不会顾念死了的秀娘,这种做法实在让人心寒。
还有秀娘哪两个哥哥,窝囊废一样,秀娘被小五家欺负的时候,谁出头了,这会儿巴不得往前凑,还不是见小五的日子好过,想捞好处。
可这些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小五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兄弟,自己的手伸太长了,容易叫人多想,碧青便把小五叫回来,提了喜妹的事儿,问小五的意思,是不是寻个时间把人娶进门,毕竟是秀娘临终的念想。
小 五犹豫良久道:”当初秀娘跟我俺了几次,俺都没应,她那么病着,我也不好跟她说什么,可这件事着实不妥,秀娘跟俺过了这么多年,福没享几天,罪没少受,不 是嫂子,如今还在阮家村受俺娘的气呢,俺是人又不是畜生,总有点儿人心,这人刚没了才多少日子,就让俺娶秀娘的妹子,她娘做得出,俺这心里也过不去,俺想 好了,老子娘没了得守孝三年,俺媳妇儿没了,俺至少也得守两年才成,回头就去跟丈母娘说,若小姨等的住,两年后,俺迎她进门,若等不住,俺也不耽误小姨, 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俺替她姐陪送她一副好嫁妆,也不白了她。”
碧青心里舒服多了,到底小五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也不枉秀娘为他受了这么多年罪,点点头:“狗娃子眼瞅着大了,总跟你在冀州没人照顾不成,送家来吧,家里老人多,有个孩子也好一些,比跟着你在冀州强,爹娘婆婆都稀罕狗娃子呢。”
小五点头应了,转过天就把狗娃子送了回来,婆婆何氏跟碧青的娘这个搂着亲一顿,那个搂着亲一顿,这个说瞧着瘦了,那个说黑了,牵着进屋吃点心去了。小五安置好狗娃子,就去了他丈母娘村里。
喜 妹接替秀娘嫁给小五的主意是她两个儿媳妇儿出的。小五可不是当初那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了,跟着王家做了大买卖,如今手里更是攥着冀州府好几个铺子,还拿着桃 林的分红,秀娘大方,日子不好过的时候,还罢了,后来好过了,没少周济娘家,三天两头又是粮又是钱的,总往娘家送。
小五也不说什么,只要媳妇儿心里高兴就成,却忘了,这便宜占多了,就成了习惯,秀娘一病,眼看要不行了,秀娘的两个嫂子就急了,秀娘要是走了,小五再续一个,哪还会管前窝的娘家啊。
妯娌俩一商量,就跟婆婆说:“娘,咱家的日子您老是知道的,不说难过,可也不好过,就那么几亩地,一年到头的收成,也就勉强够一家子吃口饱饭的,将来可还得给您两个孙子盖房娶媳妇儿呢。”
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大通家里的难处,老太太听了也发愁:“你们跟我说这个有啥用,我也不能给你们变出钱来盖房。”
妯娌俩对看一眼,老大媳妇儿道:“娘,您老怎么糊涂了,您老是不能变钱,不还有咱们家姑爷呢吗,咱家姑爷如今可了不得,手里管着大买卖,您老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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