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瞧把你能的,当自己是算命的半仙了不成,就你跟我二姐一会儿腻乎,一会儿吵架的我看着都替你们累得慌,要是心爱的人是这样,我情愿一辈子都找不着才好呢,我去帮燕子把羊架上。”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碧青切好了酱肉,看向陆超,略想了想道:“你跟碧兰怎么着也还得三年才能成亲,你们俩……”说到这儿有点儿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这小子倒是听明白了,认真的道:“大姐放心,这些事儿我知道的。”
正说着,忽听外头小海跟燕子叫好声,中间还夹杂着贺若叽里咕噜的胡语,碧青忙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大郎跟贺鲁交上手了。
两 人不比骑射,直接抡拳头,碧青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看了会儿就放心了,两人并非你死我活的肉搏,就是打架,先开头还你一拳我一脚的,颇有章法,后来抱在一 起,就成了摔跤,跟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区别,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让他们打呗,大郎这些日子憋坏了,正好发泄一下。
碧青端着菜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鼻青脸肿,却不打了,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像两头牛,碧青忍不住笑了一声:“吃饭了,要是没打够,吃了饭接着打。”
当院放了一张大桌子,家里人早就习惯围在一起吃饭了,碧兰本来也想留下,陆超说他奶奶这两天身上不好,惦记碧兰做疙瘩面,碧兰一听,忙着跑回武陵源去了。
碧青想想都好笑,陆超这小子看着老实,心眼子一点儿都不少,小心思更多,碧兰呢正好相反,看着挺机灵,实际就是个傻丫头,让陆超一哄一个准儿。
这小子肯定是怕碧兰给贺鲁兄弟瞧上,才想出这招儿的,刚在地头上,碧青就注意到了,这小子总是有意无意挡着碧兰,估摸是崔九这个前车之鉴闹得,到如今,崔九一来武陵源有事没事儿还总找碧兰说话呢,只不过陆超防的严实,崔九没有可乘之机罢了。
本来婆婆让王大娘来接燕子,是碧青没让燕子回去,陆超的小心思完全没必要,就算贺鲁的王妃死了,也不可能惦记燕子跟碧兰,贺鲁这个人心里根本没有女人,他想的就是北胡的百姓,说起来挺叫人佩服的。这样的人对北胡的百姓来说是幸运,对他的妻子来说,却是灾难。
碧青听说他有意求取义和公主,义和公主虽非皇后所出,生母惠妃却是在皇上潜邸之时跟前的老人儿,若论情份,比之皇后恐怕还要深得多,碧青听崔九提过几次,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这位义和公主,比崔九小一岁,如今尚未招驸马。
贺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看中了皇上的宠爱,既然宠爱,自然不舍得女儿受苦,北胡初定,为了安抚贺鲁,想必皇上会答应嫁公主,嫁妆必然丰厚,贺鲁娶回去的不是大齐公主,而是北胡的繁荣,就如当年文成公主入吐蕃一般。
这样的人心太大,大的能装下北胡的百姓,这样的人心也极小,小的容不下最简单的儿女情长,女人之于他,只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某方面说,他跟太子慕容湛很有些相似,岂会看上碧兰跟燕子呢。
更何况,燕子在胡地待了那么多年,燕子娘那么美的女子,贺鲁都没如何,怎会惦记燕子这么个小孩子。
碧青让燕子留下来,就是想让她高兴高兴,燕子的骨子里有胡人的血统,甚至可以说,胡人的血统占了三分之二,即便喜欢如今的安稳生活,却依然会怀念胡地,这跟苦难安稳无关,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碧青不想她隐藏,她想让燕子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或许等她大些,可以去回胡地游历,但现在还有些早。
胡人本来没太多讲究,可像这样男女老少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不可能,尤其贺鲁是北胡的大王,身份尊贵,但在这里论身份,仿佛有些可笑。
碧青叫陆超跟小海从酒窖里抬出酒来,斟满了大碗,桌上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碗,大郎愣了愣:“媳妇儿,俺不是戒酒了吗。”
碧青笑道:“这是在家怕什么,今儿有贵客,不喝酒岂不失礼,喝吧。”
武陵先生笑道:“这话是,喝酒误事,那是在外头,家里不讲这些,大都督,老夫为了两国的百姓敬你一碗酒,你是北胡的救星,比你父亲强多了,有你这样的大王,胡地必会繁荣兴旺。”
贺鲁干了碗中酒:“先生见过先王?”
武陵先生捋着胡子:“当年游历胡地,确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论起来,还是这丫头的爷爷跟你父亲更熟。”
贺鲁看向燕子,有短暂疑惑,燕子从胡地走的时候还是去年 ,如今这都快一年了,小孩子长得快,变化大,尤其燕子以前在胡地做粗活,吃不饱,穿不暖,还总担心她娘,十岁了看起来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这小一年在碧青跟前,日子安稳,吃的又好,小丫头迅速长起来,不仔细看,真认不出来,更何况,贺鲁是北胡大王,不可能连自己部落里的小丫头都能记住
贺若却不一样,听了武陵先生的话,仔细打量燕子忽道:“你是会说汉话的小燕子,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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