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会接受她吗?
火车的尽头,会是他的家吗。
万一爸爸也和妈妈一样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种种种种,未知的前路就像眼前大桥下那条漫无边际的江流,不知会涌向何方。
……
殷殷在硬座边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列车已经抵达了广城火车站。
祁远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便带着殷殷按照事先打听好的地址,坐出租车来到了郊野的
某处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漫天都是灰蒙蒙的烟尘,不少穿蓝背心的工人戴着安全帽正在工地上忙碌着。
祁远牵着殷殷走到大门口,工地看门的师傅见他穿着规整的西服、腋下夹着皮夹包,不敢怠慢,起身问道:“老
板您找谁啊?”
“这个人,在你这儿吗?”他抽出照片递给了看门师傅:“叫王越锋。”
“王越锋啊,他走了。”
“走了?!”祁远大惊失色:“我打听他是在这里上班啊,怎么走了?啥时候走的?”
“上周结了工钱就走了。”看门师傅摇着蒲扇:“公安联系过他,说找着他女儿了,那小子一穷二白,腿又残疾
了,在工地看大门。估摸着是怕让人赖上,跑了吧。”
祁远眼看着希望落空,怎么甘心,又问道:“那你知道他去哪了?”
“他不想让人寻着,当然不会留下踪迹了。”
祁远走出建筑工地,脸色相当阴沉,蹲在大马路边抽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广城一趟,就为了甩掉身边这小拖油瓶,没想成这男人居然跑得比狗还快!
妈的。
殷殷拉了拉祁远的衣角:“伯伯,我饿了。”
早饭都还没吃,脸也没洗,就被他拉起来找爸爸来了,现在殷殷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祁远终于起身招揽了出租车,带她去了时代广场附近吃点东西。
时代广场算是广城比较热闹的商业中心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殷殷睁大了双眼,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商店,令她目不暇接,发出阵阵惊叹。
这里可比南市的音乐广场热闹多了呀。
祁远走到炸鸡店窗口处,给殷殷叫了一份炸鸡腿,让殷殷坐在广场花园椅边,津津有味地吃着。
“你先吃,我去上个厕所。”
“好哦。”
殷殷啃着香喷喷的炸鸡腿,小脸也吃得油腻腻的。
祁远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广场,走到马路口等红绿灯,摸出烟盒的手也不禁颤抖了起
来。
扔了这小拖油瓶,就算是扔了个大麻烦了。
他的生活也可以重新恢复正常。
没什么好愧疚的,他又不蠢,凭什么帮别人养孩子。
祁远站在路口抽完了一支烟,发胀的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行,还得从长计议。
他这一扔,民警小刘那儿根本没法交代,如果警察问他要孩子,他该怎么说。
到时候万一判他个遗弃罪什么的,这可是要吃牢饭的!
祁远越想越后怕,赶紧折返回去,来到了炸鸡店门口,却见花园椅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小姑娘的身影。
他有些急了,连忙来到炸鸡店窗口:“老板,外面椅子上那小女孩呢!上哪儿去了!”
“啊,好像让人带走了。”
“不是…谁把她带走了?”
“我这儿生意忙,没看真切,晃了眼像是个胖乎乎的女人吧,说是带她找爸爸呢。”
祁远这下子可彻底慌了神,连忙给自家老婆打电话,号码还没出去,“hellooto”的手机铃声反而先响了起来。
“老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小妹他……”
“我现在正在去火车站的路上。”荆兰打断了他的话:“殷流苏也来了,还有那丫头的哥哥,你先别忙丢开她,
不然他们肯定跟你急,等着我们来广城再说。”
“不是老婆,出事了。”祁远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珠:“我刚刚一个晃神没留意住,那丫头就…就不见了!”
“什么?你说她不见了!怎么不见了,人在哪儿啊!”
“就是找不到了啊。”
荆兰望向了身边的谢闻声和殷流苏,结结巴巴道:“他说…他说孩子丢了…”
谢闻声脑子一空,猛地夺过了荆兰手里的电话,破口大骂道:“王八蛋!小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什么要我好看,我又不是故意的。”
殷流苏冷汗直流,但她好歹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夺过了手机,沉声问:“小妹是在哪里走丢掉的?”
“在…在时代广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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