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花架下。
简宁蹲下,歪着头朝下面伸手,手指轻晃,模仿小猫喵喵地叫,想引它出来。
但它缩在里面,纹丝不动,两只蓝眼睛像盏灯,在黑暗里泛着深幽的光。
“点点。”陶江弯腰,地板很干净,他盘腿坐在简宁身边,喊了一声。
花架下探出个毛茸茸的头,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像一架会动的雷达,它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朝那人的怀里扑去。
“它叫点点?”简宁看着陶江怀里乖顺的猫咪,伸手,想摸摸它的头。
这只小猫,好像只听陶江的话,简宁的手一靠近,它就挣扎起来,弄得简宁一头雾水。
陶江腾出一只空手,顺了顺它头顶的毛,耐心地诱哄:“给姐姐摸一下,好不好?”
阳台宽敞,落地窗开了一扇,尘埃与空气混为一体,百花盛开,携带花香的粒子,慢慢铺满整个空间。
简宁看着沐浴阳光的一猫一人,他低头,长睫掩目,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朦胧的光晕包裹着他,岁月静好。
他对猫比对她温柔多了。
……算了,她跟一只猫,吃什么醋。
简宁试探性地朝点点的脑袋伸去,它好像听懂了陶江的话,这次很温顺地让她把手放在头上。
它趴在陶江的胳膊弯里,简宁顺着这个姿势,过了把手瘾,且越摸越上瘾,手感真的很顺滑。
简宁越来越不满足,想把它从陶江怀里接过来。
点点通人性,感知到陌生人的意图,拱了拱身子,像一尾滑腻的鱼,从陶江肘弯处滑了出去,蹦上猫架,尾巴一卷,蜷缩在软垫上,不再搭理二人。
陶江撑着地板,起身,从置物架上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简宁,另一张用来擦手,他有轻微的洁癖,猫接回来的第一天,就给它洗了澡。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2。
从图书馆回家,又和猫玩了一会儿,就到了晌午。
“你饿吗?”陶江擦完手,将纸揉成团,呈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问道。
简宁的肚子适时地咕咕了两声,陶江自然也听到了,她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有点。”
陶江笑了笑:“走,去厨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陶江家的厨房很干净,一点油污都没有,厨具整齐地摆在橱窗里,每类餐具都有其特定的位置,拿起来特别方便。
陶江打开头顶的壁橱,取了几只碗出来,又走向冰箱,拿出几个鸡蛋,和一盒虾仁。
他拆开虾仁的包装盒,倒进碗里,撒了几种调味料,又放了一勺料酒,一勺油,他边拿筷子搅拌,边说:“给你做道我的拿手菜。”
“什么菜?”
“你猜猜?”
简宁突然发现一件事,在一起后,陶江特别喜欢让她猜东西,过去他都是直接告诉她,就算想卖关子,也从没直接让她猜。
偏偏简宁还吃这套,她看着他手跟前的虾仁,猜了个最简单的:“炒虾仁?”
他把鸡蛋打碎,拿筷子搅散,回答她:“不是。”
她又看了眼碗里的黄澄澄的液体:“炒鸡蛋?”
“不算。”
简宁的黑眼珠转了一圈,一拍掌,激动道:“我知道了,鸡蛋炒虾仁!”
陶江拌好鸡蛋,放下筷子,唇边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他的食指在她脑门轻轻一敲,叹道:“虾仁滑蛋,这个名字多好听。”
简宁摸着微微痛的额头,嘟囔着:“你还讲究这些。”
“你说什么?”陶江稍弯下腰,凑近她,问道。
“没,没什么。”简宁把他推开,跳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催促着:“你快做饭。”
陶江没说什么,把勾芡的淀粉水倒进蛋液,又加了少许盐。
食材备好后,他转身,开了燃气灶,架起锅,等油热的空挡,他在电饭煲里放了一小碗大米,接了些水,按下煮饭键。
这时,油已冒了热气,他把腌制好的虾仁倒进锅里。
哗——,滋啦啦,滋啦啦。
油点四处飞溅。
简宁能看到细小的油点,躲得更远,和她强烈的反应完全不同,陶江丝毫没察觉,仍熟练地翻炒。
简宁躲在他身后,探出头,好奇道:“你经常做饭?”
手法太游刃有余。
陶江拿着锅铲,将炒熟的虾仁放进蛋液里,说:“初中的时候,我爸妈工作忙,家里没什么人,只能自力更生。”
简宁听她妈说过,陶阿姨和陶叔叔是各自岗位上的翘楚,聚少离多,更是顾不上家。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度过的,一定很落寞吧。
厨房里弥漫着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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