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二上课的第一天,任课老师不仅都没变,而且个个要收作业。
原因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说是放假前,老师们开研讨会,为了避免某些学生投机取巧,故意把每个班的作业都布置成一样的。
杨老师说,不交作业的同学,统统叫家长,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惩罚是十大酷刑,那么叫家长无疑是最惨烈的一级。
这样一来,和方岛简宁一样,企图靠小聪明蒙混过关的同学们马失前蹄,倒了大霉。
而简宁有陶江护体,撞了大运,平安无事,课代表每收一科作业,方岛都转过头,气呼呼地给简宁一记白眼,冲她做“叛徒”的口型。
晚上简宁去竞赛班报道,物竞一班少了很多面孔,高二文理分班后,许多同学都有了自己的主心。
有的去学了文,有的将重心放在高考,有的执意走竞赛想拿保送,还有的二者兼顾。
从高一升到高二,尽管中间只是短短一个暑假,但整体风貌变了,高一的时候,他们的心是无底洞,什么都想尝试,来者不拒。而高二到来,每个人都开始为未来做打算,好像打了催熟剂,青涩的果子一夜成熟。
比如吴勉和方岛,两个人都不去竞赛班了,但原因各不相同,前者不愿竞赛分散精力想专注高考。而后者原本去竞赛班的目的就不单纯,现在刘凡去学文了,他也没有继续参加竞赛的理由。
曾经的f4,反而是误打误撞的简宁坚持了下来。
熟悉的朋友都离开了竞赛班,因为陶江,简宁和九班人的交集逐渐多了起来。
首先是顾林怀和杨禾然。
简宁和杨禾然自高一开学军训在卫生间认识后,平日遇见,不过点头之交。
但这学期开始,杨禾然来了竞赛班,并向简宁透露了一件事,她喜欢顾林怀。
杨禾然知道简宁和顾林怀两家的父母关系很好,也知道他们二人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之所以和简宁分享了这个秘密,最重要的原因是想拜托简宁在顾林怀面前多替她美言几句。
简宁知道喜欢顾林怀的女生很多,多到全年级三分之二的女同学都对他有过想法,因此她并不诧异杨禾然会喜欢顾林怀。
想想看,有一个男生,不仅是中考的市状元,还常年霸占年级第一,为人谦和自若,气质清逸俊朗,家境殷实。简单概括就是,长得帅学习棒性格好还有钱。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完全是小说里的天之骄子,根本没人能躲得过这种完美的人格魅力。
但简宁就是那余下的三分之一,顾林怀千好万好,也不是她的中意人。如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她喜欢的人,连后脑勺都好看。
这天,竞赛班放学后,陶江和简宁终于有了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理由。
行知中学的学风严,但再严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陶江和简宁就是那堵墙的裂缝,疲了累了不开心了,就出来透口气。
他们不同班,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在对方的教室外面等又太招摇,故而两个人格外珍惜每周晚自习的竞赛课。
行知中学所在的这片区域,还有好几所其它高中。
每次到了晚上放学,学校附近人山人海,各色各样的校服混在一起,接孩子下学的车也混在一起,马路堵得水泄不通,车灯乱扫,路边的提示牌写着前方学校禁止鸣笛,但没人听,喇叭你按一下,我按一下,除非交警来了,司机们才肯安分。
简宁和陶江随拥挤的人群,出了校门,拐进一条巷子,把吵闹的声音甩在身后。
巷子里亮几盏白炽灯,昏黄的灯下是推着车的小吃摊,摊上冒着烟气,融入空气,飘进鼻腔。夜色阑珊,有不少学生在排队买宵夜。
简宁拉着陶江往巷子最里走,如果平时只是路过,没有走进来,恐怕不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狭窄的小巷,两侧停着卖小吃的三轮车摊子,每逢晚上放学,各个摊主点亮灯泡,支起木架子,插上红标牌,卖什么一清二楚。
炭火烤,热锅炸,薄油煎,深水煮,每个摊前有零零散散的同学等着。
好像每所学校的附近都会有受人追捧的小吃摊,尤其是学生们放学,生意就来了。
藏在巷子里的美食,只有在这一带待过的人才能找到。时间久了,不仅顾客和老板熟悉,连每个摊主都会互相打声招呼。
有些小摊还会成为毕业学生最怀念的地方之一,简宁不止一次看到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趁寒暑假来这里买东西吃,边吃边说就是这个味道。
不远处师大附中的校门口有一家卖烤面筋,浓稠的秘制酱汁一裹,又醇又亮,满口咸香,连行知中学的人都会凑过去排队。
这些烟火味十足的小吃摊,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但那味道十年如一日。
“老板,来两份鸡蛋灌饼,一份要辣一份不要辣,鸡蛋双倍,加烤肠。”简宁站在摊前,流利地报出菜名。
简宁来到的,是一家她永远吃不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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