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她靠在门后,微微喘气,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心扑通地跳个不停,简宁漫无目的地在家里每个角落走来走去,忽然瞥见厨房杯盘狼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急忙从乱糟糟的岛台上捞起手机,啪啪按键,生怕慢了一秒。
——“点心千万别吃!”
然而,此时陶江借着灯光,已经打开纸盒,他拈起一小块,浅浅尝了一口。
她是准备谋杀亲夫么。
随后,回想起什么,他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将纸盒妥帖折好后,长腿一迈,下了楼梯。
秋日将尽,傍晚时分,墨蓝色的天际升起极淡的弯月,离月亮最近的一颗星星叫伴月星。
无尽长空下,陶江单肩挂书包,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拎着纸盒。
纸盒里的点心,和简宁之前逼他吃的味道千差万别。
千层酥是她做的,他一下子就尝出来了。
所以,简阿姨从始至终,没说过送他点心的事,是简宁自作主张。
而他借此事说的谎,也不攻自破。
但她没揭穿,他也是。
道别是一件难事 猜猜他去哪
周一晚自习, 简宁刚踏进物竞一班,便觉得气氛异常诡异,而后听到教室里充满窃窃私语, 围绕在耳边的是“比赛”“一等奖”“保送”的字眼,简宁的心突然惴惴不安。
陶江给她留了位置,简宁把书包放在他旁边的课桌上,坐下, 朝四周看了看, 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 聊得热火朝天,嘈杂的声音包裹着她的耳朵。
陶江仿佛隔绝在他们的世界外,看简宁来了,抬头朝她笑了笑, 然后继续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姿势,埋着头写题。
简宁侧了侧身子, 问他:“怎么了?”
陶江在写题, 笔没停:“什么怎么了?”
简宁指了指周围的一圈人,说:“他们在讨论什么?”
陶江终于抬起头, 扫了扫前后左右的同学们, 很淡定地说:“竞赛的新政策, 最近有相关的传闻。”
简宁有些吃惊,一掌拍在自己腿上:“什么政策,我怎么没听说?”
话音刚落, 姜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但无人在意,在座的人仍滔滔不绝地议论着什么,看他们个个无心看书, 她拍了拍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随后,姜老师踏上讲台,将手中的教科书放下,沉默地看着他们。
她的神色很复杂,有遗憾,也有不忍,像预见一场浩劫。
而台下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讲台,刷题的停下笔,说话的闭上嘴,个个焦虑得不行,他们害怕变数,渴望老师能带来一丝希望。
半晌,姜老师低下头,长发顺势而落,避开同学们的殷切目光,她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她尽量笑着,安抚他们:“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教育部马上会出台一项新政策,五大学科竞赛的国家奖项即将取消高考加分,据可靠消息”
望着台下几十双期待的眼睛,那样澄澈的期冀,姜老师于心不忍,她强撑着笑容,缓缓点头:“是真的。”
多日的猜想得到验证,同学们坐立难安,情绪越来越来躁动,教室又恢复了刚才的喧哗。
“不加分?那我们只剩两条路,自招或进集训保送。”
“自招这事,我听前两届说,局限性很大。”
“而且就算拿了国家一等奖,还得进集训才能保送。”
“还有,众所周知,集训的名额那么少,能轮得上我们吗”
“别说了,生不逢时啊……”
这条爆炸性消息,火烧燎原,传遍整座学校,竞赛班变得人心惶惶。
和其他同学不同,简宁谈不上愤懑,她托着脑袋,有些动摇,自己对竞赛本来就没什么把握,如今加分政策全部取消,更让她没底。
她又看了看旁边气定神闲的陶江,他的指间转着一支笔,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整间教室,只有他最坦然,任别人怨天怨地,他自岿然不动。
简宁以前问过陶江的目标,他说他争取保送,再不济拿个国家奖,还有加分。
可是现在,他的后路被无情砍断,也就是说,如果陶江还想保送,只能进不能退。
有去路,无退路,有退路,是绝路。
姜老师站在讲台上没出声,看台下的学生们发牢骚,她没制止,渐渐地,聊够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其实前几年有一项决策更果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
“那一年,国家奖由保送变成梯度加分,省级奖由加分变成不加分,和那次相比,这次就是小巫见大巫。”
姜老师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新政策对他们的伤害。
“和你们一样,那届学生都乱了阵脚,所有计划全部作废,坚定走竞赛这条路的同学几乎都犹豫了,说到底,他们来参加竞赛的理由也和你们一样,奔着保送和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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