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教室里果然陷入一片黑暗。
站在讲台上的姜老师向后退了一步,以为学校又停电了,她看向窗外,其它教学楼都亮着灯,明晃晃一片。
只有物竞一班的教室的灯灭了。
姜老师摸索着走下讲台,说她去找人来看看,可到了门口,拉了拉把手,竟然是锁着的。
年轻的姜老师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恶作剧,正要找出始作俑者,严厉批评时。
过道里忽然亮起一束烛光,同学们轻轻地唱起了歌。
“祝你,生日快乐”
姜老师愣了一秒,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直到捧着蛋糕的同学走近。
在同学们的催促下,她机械般的吹灭蜡烛,又是一阵催促,她闭上眼睛许愿。
千万不要全班同学都退出竞赛班。
原来,上周有同学打听到姜老师快过生日了,经过他们的激烈讨论,商量出一个能带给老师惊喜的方案。
但有关竞赛的传闻比老师的生日先来一步,尽管如此,这帮学生们依旧惦记着这事,于是临时更换了主意,先骗老师他们都要退班,再给她一个惊喜。
烛光里,姜老师欣慰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学生,感动地落下了泪。
她忍着哽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顶峰相见。”
下节课,这间承载了无数届无数人无数时光的教室,又不知会少了哪些座位。
给姜老师过完生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算得上是一场有仪式感的告别,至少没留遗憾。
出了物竞班的教室,陶江拉住简宁的书包,说,杨老师找他去办公室,不知道得留多久,所以让她先走。
简宁不疑有它,惦着自己的书包,和他道别后,随着人群下楼。
而身后的陶江眸光微闪,见简宁转个弯隐入人潮,他转身上了另一侧楼梯。
物竞班在四楼,杨老师办公室在三楼,如果要去杨老师办公室,他应该下楼,而不是上楼。
他的确不是去杨老师办公室。
陶江去了顶楼,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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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江登上教学楼顶, 星穹灿烂,一排排栏杆后,站着一团黑影, 有人在等他。
上周五物理课,杨老师进行了一场小测验。
a4大小的卷子,正反面印了几道题,选择填空问答题, 数目不多, 但类型和知识点够丰富。
这周一上午, 杨老师把陶江和吴勉叫进办公室,他们是七班和九班的物理课代表。
两人刚进办公室,杨老师递来两沓试卷,说下节物理课两个班互判卷子, 让他们先把卷子随机发下去。
有些老师酷爱小测,却不爱判卷子, 为了省事, 经常让代的两个班级互相改卷子,末了还得在卷尾留下判卷人的姓名, 以免判错复盘。
和老师一样, 同学们都更喜欢字迹工整, 正确率高的卷子,因为省时省力不费心。
不过这事就像开盲盒,谁都拿不准落到自己手上的试卷, 是闭着眼睛画对勾就行,还是琢磨着扣多少分。
陶江和吴勉拿着卷子出了办公室,路上并无交谈。
吴勉最近一直很纳闷,他隐隐察觉到陶江的敌意, 以及莫名其妙的针对。
篮球场上断走自己的球,学校里偶遇敷衍地点个头,说几句话也都不走心。
陶江可太奇怪了。
吴勉忍不住问:“陶江,你最近怎么了?”
“没事。”陶江按下被风吹起的卷子,细细抚平折痕。
吴勉被他的举动吸引,不禁看向陶江掌心下的卷子。
试卷正面有凹凸不平的印迹,看得出来落笔很重。字体龙飞凤舞,每个笔画的最后一笔翘得快要飞上天。往页眉看,两个字的姓名写得宽大潦草。
简字的竹字头草率带过,宁字也一气呵成。
如果不是试卷的主人他们都认识,否则真的会以为这是某位男同学的字。
潦草而散漫。
吴勉笑了笑,指着简宁的名字,说:“字如其人,她的字和她的性子一模一样。”
陶江睨了他一眼,反手将卷子合上,换到另外一只手里,吴勉还想再看,却被中间的一条胳膊隔开。
陶江淡淡地问:“你很了解她?”
吴勉将目光从试卷上收回,与陶江对视:“她是我同桌,我还能不了解吗,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说,我还挺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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