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救命之恩绑着我父亲,尖酸下作,还想让我叫你母亲?”
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制止道:“至欢快别说了,这传出去不……”
沈至欢松了手,杯子滚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目光轻蔑,嘲道:
“你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周遭一片寂静,方才还在劝她的人也收了声,局面一时有些紧绷。
沈至欢在府里的地位不言而喻,她说的话没人敢反驳,但众人显然也不太想招惹李艳芬。
这是沈至欢第一回这么光明正大的刺李艳芬,之前就算是再不喜,也会顾及着别人说闲话,顾及候府的面子把不满都憋回去。
李艳芬显然也是惊住了,她面色通红,猛地一拍桌子,道“你放肆!你,你这般嚣张跋扈,还哪里有个小姐的样子!”
沈至欢笑了,道:“我再没有小姐的样子,也是府里嫡出女儿,你呢,一个乡野村妇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给我住口!”
“……”
眼看局面越来越失控,旁边坐的人便不能再继续当缩头乌龟坐视不管了,劝阻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针锋相对……”
“都别说了,吃饭吧。”
“……”
“只有我才能。”
一顿饭吃的心身俱疲。
待到沈至欢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带着沁兰走出中堂的大门,路过的小丫头恭敬跟她请安,沈至欢抬脚下了一层台阶,站在那停了一会。
她仰起头,看见天际的晚霞还剩下几丝没有褪去的金黄,几只飞鸟从天空上掠过,晚风徐徐的吹着,带点清凉。
沁兰跟在沈至欢身后,试探着小声开口:“小姐,那…那李氏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罢了,小姐您不要因着她气坏了身子。”
沈至欢低下头走下台阶,冷着脸道:“我有什么好气的。”
沁兰在后面跟上沈至欢的脚步,回想起方才的场景来便替她觉得委屈。侯爷少爷都在边疆,府里嫡系只剩小姐一个姑娘,受了欺负也没处说,从前她可从没见过小姐这般模样,心里对李艳芬的怨怼也就越明显,继续道:
“李氏她这幅样子,大家之同她客套个表面罢了,这么些年还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终究是长久不了的。”
沈至欢轻嗤了一声,心道长不长久不知道,至少这枝头属实是让她抓住了。
“……也许吧。”
沁兰知道沈至欢心里还在想方才的事,苦着脸道:“小姐……”
沈至欢没再回话,沁兰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家小姐生来便尊贵无匹,样貌更是举世无双,可那都是旁人眼里的。
生母早逝,继母无良,父兄出征在外,为皇室出生入死。她独自留在京城里,被那位帝王光明正大的觊觎窥伺也就罢了,还要日日同李氏这样的女人周旋。
沁兰偷偷抬眼看了看沈至欢的背影,她听过许多人说小姐骄纵冷漠,目中无人,被皇帝瞧上,入宫至少也是个贵妃。她却还仿佛多看不上一样假清高。
但她知道,不是那样的。
彼时帝王的话的确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但那些痴念小姐的人,也不乏有愿意为了“爱情”对抗皇权的,其中刑部侍郎的小公子就是其中之最。
小公子对沈至欢的追求极为热烈,宫宴过后热情也不减半分,沈至欢日常出行基本都会躲着他,她家小姐对谁都不假辞色,但这人出现的多了,也算也混了一个脸熟。
那日是个雾气蒙蒙的雨天,大雨兜头往下砸,沈至欢那时待在城西的别院,小公子不知从那得了消息也跟着去了,他说他最近得了好多南海的夜明珠,想要亲手送给沈至欢。
别说是送了,沈至欢根本就没有让人进入别院,沈至欢不见他,他就自己拿着盒子,可怜巴巴的站在外头,默不作声的捧着盒子,大雨把他淋了个透。
那天沈至欢许是心情好,见他在外面淋雨心生不忍,没许他进来,却让人出去给他送了把伞让他回去。
然而就是这把原本出于好心的伞,让一切都翻天覆地。
当晚,沈至欢给封家小公子送了伞这事就传遍了上京城。
沈至欢是出了名的清冷无情,这么些年可从未青睐过谁。这事被越传越离谱,人们总爱茶余饭后的说上几句。
就在人们纷纷开始猜测这封家的小公子是不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时,皇帝忽然下旨,指婚封延与谊宁郡主,月底完婚。
皇命难违。
谊宁郡主是已逝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已然年近三十,此前有两任夫君,但皆死于非命。
据说这谊宁郡主阴毒放_荡,在床第之事还有些极是难以启齿的癖好,尤其喜欢折磨男人,传闻她那前两任夫君都是死在了床上。
圣旨一下,整个陆府都笼罩在一种绝望的氛围之下,刑部尚书封大人在太和宫前跪了整整一宿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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