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主的继任仪式之后紧跟着的便是叶家的端午祭典,端午祭典是叶家族内的祭礼,虽不如冬至祭典和年末大祭这样声势隆重,却也算是一年中仅次于此的重要仪式了。此事每年都有一遭,叶渺自不必过问太多,亦不用亲至,只命刑德长老叶延年代祭。相关事务照旧交给司管礼制的明庶堂处理,而由于前次宾客的陆续离去,叶英也清闲了不少。这一日居然提溜了两只兔子过来,都是一色灰毛灰耳朵,肥白肚皮,两脚乱蹬,朝她院子里寻了个桶一扔,“我听说叶琦已经将正堂书房给你收拾过了,你怎么还在淡风阁办公?”
叶渺一挑眉,“他爱收拾是他的事,我为什么就要搬过去?你这是哪儿来的?”
“他过来找我打听你的喜好,说你必是嫌他是叶伦的人,才用那些话敲打他。他眼下已将书房里叶伦写的字画全都扔出去了,又精心布置了一番,好求你过去。”
叶渺从院子角落里折了一把草叶子去逗那兔子,一边漫不经心道,“那他可真是想多了。再说了,他把那些画丢出去,就能证明他不是叶伦的人了?那老东西心眼坏着呢。改日把他调回景堂当个副堂主,你去当护法,接着派他带人出任务,做个能吏也就罢了。”
叶英甚觉稀奇,“我还能从你嘴里听见这些个词儿?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书?”
叶渺施舍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不要用这种看着吴下阿蒙的表情来看我,这么大惊小怪,会让我很怀疑我给你升职的正确性。”
新就职的叶大护法朝她露出一个官方微笑,然后道,“兔子是通通给你的,说是他狩猎实习的时候打回来的,送给你做下酒菜。”
叶渺道,“我平素又不喝酒,你自己拿去养着玩吧。”
“还有一件正事,”叶英道,“卫珂跟顾樾亭恐怕要在这边多留一些时间。因为顾樾亭前次在后山散步时,小腿被追捕灵兽的高年级弟子用灵剑擦伤了。”
叶渺道,“他的腿有这么娇贵?”
叶英摇摇头,“伤得颇重呢,连下床都艰难,我看伤口处溃烂得厉害。香雪庭那群孩子下手没个轻重,据说原本是冲着卫珂来的,结果被顾樾亭挡住了,两头我都问过,卫珂息事宁人,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让那弟子开口道了个歉就完了。那灵剑上还涂了泡藤粉,八成是有意的。”
叶渺笑了一声,“现在叶擎苍死无对证,叶伦在西山守陵,香雪庭便把丰山老师的帐都记在她跟顾籍头上了。不打她打谁?”
叶英对此心中还是存了两分忧虑,他总觉得卫珂这番是笑里藏刀另有阴谋,但赶着一个病人去横穿冰原或是走传送阵,又总归不太人道。便只嘱咐手下人将卫珂所住的雨花阁看紧了些。转眼间便到了端午祭典,卫珂还是毫无动静,他便拿了连日来整理的二人的行动记录拿给叶渺看,“只是单这个也看不出什么,如若上次内线没抓完,那他们找人联系,从中动些手脚也未必没有可能。”
叶渺扫了一眼,“卫珂去过祠堂?”
叶英道,“也没有进去,只从外围路过了一回,原是到正堂书房找你去的,说是谢过你吩咐人给顾樾亭送的那瓶药。叶琦接待了,她客气了两句也就走了。”
这就不对劲了……叶渺微微眯起眼睛,祠堂是端午祭礼的主要会场,卫珂为了区区一瓶药专门来谢她,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她吩咐叶英,“去派几个人盯住祠堂附近的出入口,一旦有外人出入立马来回你。卫珂如果行动必不是自己动手,要是抓着了顾樾亭,就给我打死了丢进祠堂里去。”
叶英凛然,“这样一来,恐怕我们就必须跟顾家翻脸了。”
叶渺道,“又不是本家子弟,顾家人翻不起什么波浪,最多把顾籍气着。你对外随便找个说辞糊弄一二就是了,且这次祭典不要让刑德长老去了,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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