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早,她就带着行李,跟那户人家告别,离开了沅溪镇。至于年轻女人放下行李之后,去了哪里,那户人家也不知道。
以及胡玉芳离开沅溪镇之后的去向,那户人家也是一无所知。
我已经把从陶虹那里问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峰。罗峰也觉得,时间是符合的,那个年轻女人,外貌像胡玉芳,又操着港区的口音,应该就是胡玉芳无疑,否则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现在至少可以确定,胡玉芳到过这沅溪镇。
罗峰又问他的手下,有没有问出其他什么事情来。罗峰的手下也都聪明,他们问那户人家,胡玉芳住进他家之后,有没有打听什么。被罗峰的手下这么一问,那户人家果然想了起来。
那户人家称,胡玉芳住进他家之后,问了关于苗疆女人的事情。胡玉芳,到沅溪镇,好像就是要打听苗疆女人的。至于具体的细节,因为过去太久,那户人家已经记不清了。
“方涵,你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罗峰对我说:“胡玉芳应该不知道太多段家的秘密,是段坤让她来沅溪镇的。”
我点了点头,眉头紧蹙:“只是,苗疆女人都已经死了,段力也不在沅溪镇了,段坤还让胡玉芳来沅溪镇干嘛?”
我的问题,也把罗峰给问住了。
想不通之下,我和罗峰敲了呼兰房间的门,我想看看呼兰的伤势有没有好一点。门推开之后,我们看见呼兰正站在窗前,窗户也没有关,雨水都从外面溅进来了。呼兰赤裸着上身,除了缠在身上的纱布,呼兰身上壮实的肌肉,全部暴露了出来。
下雨天,刚刚回暖的气温又骤降了下来,罗峰在我身边调侃一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连冷都不怕。”
呼兰出神地盯着窗外倾盆的大雨,就像是我们进来的动静,他都不知道一样。
我走到呼兰的边上,呼兰侧脸上的棱角,像刀锋一样凌厉,我只能看到他的半只眼睛,尽管如此,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已经展露无遗。罗峰并不是特别待见呼兰,他远远地站着,也没有过来。
我叫了呼兰一声,他也没有回答。
“可能还要在沅溪镇上待几天。”我对呼兰说。
呼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转身,刚想出去,呼兰却有了反应。呼兰喃喃地说了一句:“这雨,下的真大。”
我止住脚步,点了点头。
“你看外面,在雨里跑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呼兰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想了想,回答:“好人和坏人,能这么看出来吗?”
呼兰扭过了头:“你想做好人,还是坏人?”
我没有回答,呼兰叹了口气:“我想做好人,但我感觉,我是个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呼兰的话,让我心里掀起了波澜。
“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觉得那不重要。”我回答呼兰。
呼兰抢过我的话,一直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他,竟然对我说的这句话很在意。
“不,这重要。”呼兰对我说:“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是好人和坏人都不清楚,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
呼兰说着高深莫测的话,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就在我正想着怎么回答呼兰的时候,呼兰又问了一个让我非常震惊的问题:“看到雨里的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方涵,你的爷爷,是不是方老?”
回忆里的雨天
我没想到呼兰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想了想,才微微一笑:“我的爷爷,当然姓方。”
本以为呼兰称呼我的爷爷为方老,是因为尊重的原因,但没想到不是。老一辈的人。或者是某些地方的人,还会像旧时代一样,用这样的称呼尊称一些长辈,就像我的爷爷肯定姓方,有的人就会尊称他为方老,以示尊重。
呼兰对我摇了摇头。说他指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脸上的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从认识呼兰以来,我还没有见过呼兰笑,他的脸上,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人感觉他很冷漠,但此刻,我却从呼兰的脸上捕捉到了严肃的情绪。
我转过身。坐到了一边,问呼兰是什么意思。呼兰说,他看着外面走的人,突然想起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好像是在呼兰还小的时候发生的。呼兰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他只记得,那个时候,他好像也过的非常落魄。
他在大雨里穿行,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呼兰说,刚刚他站在窗边,看到外面有小孩跌倒,那小孩的身体摔破了,血都涌了出来。那种疼痛,竟然蔓延到了呼兰的身上,就好像,摔倒的是呼兰。
呼兰这才意识到,小时候的自己。也经历过这样一个雨天,他被人追赶,也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就像外面摔倒的那个小孩一样,血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呼兰说着,眉头皱了起来,尽管不知道他说这些。和他称呼的方老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没有打断他。
呼兰的来历太神秘,他能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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