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长垂着睫,半分未睁,却冷淡嘲弄地朝外殿“瞥”过一眼似的。
“心思纯善?”
时琉如今对酆业的情绪最为敏感,一丝变化也能察觉,见他冷淡漠然的神色,时琉就知道他应当是“看”到什么了。
于是没再挣脱,时琉也转过身,等着外殿的幽曳仙府的人进来。
不多时,绕过玉屏的衣香鬓影渐次入目,一行十数名轻衫薄裙的仙侍袅袅婷婷地入殿而来。
时琉惊呆了。
她如何也不曾想过,幽曳仙府要示好的诚意,竟然是这样一群漂亮的仙子们。
“我等代幽曳仙府,恭贺陛下重返仙庭。”
为首的仙侍已然柔声开口:“府主听闻陛下宫中无人侍候,特令我等前来侍奉陛下,还请陛下不嫌我等低微粗鄙,允准我等侍奉左右——”
“你说他们心思纯善?”
阶上,神座里的酆业懒得听下去。
他垂着睫偏过脸去,朝神座旁僵住的少女,懒洋洋开口:“外面才传我在帝宫中荒淫无度几日,他们已经把人送到帝宫里来了,这便叫心思纯善么。”
阶下,一行仙侍面色刷白。
时琉木着微涨红的脸:“什么叫荒……”
她实在没好意思说完那个词,扭过来轻咬着牙小声说:“说不定人家只是,送过来几个可以代你理些琐事或是传话支使的仙侍,没、没有别的意思呢。”
“好,是我荒淫无度还心思不纯,他们一定想得十分单纯,这样好么。”酆业似笑似嘲。
“……”
余下话不必叫外人听。
那人侧身朝向阶下,声线已归于漠然霜寒:“还不走,等我请么?”
为首仙侍慌忙叩首:“业帝陛下喜怒,我,我等,府主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是我等擅作主张,请陛下容我等只做宫内随侍——”
“不需要,滚。”
酆业声并不高,甚至有几分懒散。
但话声一落,一行仙侍却都如遭雷击,一个比一个面色骤涨,随即又都白得像鬼一样。
不知他们在那一瞬息“看见”了什么,但没人敢在多说一个字,全都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扭头就往外跑了,连作礼告退都顾不上。
背影慌得像死里逃生,偏这样一幕还能叫人觉着似曾相识。
……只不过上次是一个,这次是一群。
等人走远了,时琉心情复杂地落回眼:“你又吓人。”
“我没有。”酆业矢口否认。
时琉无奈:“可是你帝宫中冷清得一个仙侍都没有,这也是事实。”
“你想要人侍奉左右?”酆业轻揽她腰身,把站着的少女往身前一带,他阖着眼仰面“望”她,明明居于下位却似笑非笑的,“仙子观我如何,可够资格随侍左右么?我什么都能做。”
“——!”
时琉差点握拳了。
一两息后,少女憋红着脸扭开:“我的意思明明是、帝宫里连能去各帝宫仙府传话的人都没有,总叫云雀鸟飞来飞去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出时琉有些被他弄急了,酆业哑然而笑:“好了,不逗你了。”
他一顿,“这类仙侍,还是可以有的。”
“嗯?”时琉狐疑看他,“你找得到吗?”
“不必找,自带。”
“?”
时琉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见翠玉长笛的虚影显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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