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舟颔首道:“关键是草木灰的比例要配好,才能投入外面的晒盐池。”
花渐遇道:“喻大人放心。”
几人都是行动派,为了抢时间,花渐遇立刻分派人手烧制大量草木灰,调配比例撒入盐池同卤水一同暴晒。
另外专门制造八蓬风车的工人,已经依样画葫芦,造出了好几个大风车,在海岸边牢牢固定好,再安装上水车。
随着一架架八蓬风车架起,带动水车换换转动,另一头延伸出的木栏上绑有粗绳,每隔一段距离,在滩涂竖一根木桩,木桩顶端装有滑轮组,绳上吊着吊篮。
只要盐工们将晒出的盐收集好装进麻袋,利用风力和水力,便能自动往仓库的方向运,大大剩下了搬运的人力。
盐工们睁大眼睛,望着半空中吊篮自行滑向仓库的方向,纷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老盐工噙着泪花苦笑道:“要是早点有这个玩意,我那苦命的孩儿,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因为背不动盐袋,被渤海国那群可恨的管事打死了……”
※※※
一连着几日,儒城的官盐天天开门售盐,最开始还只有几百斤,第二日便翻了个倍,但依然被渤海商人强行拿黄金买走。
几天后,眼看着官盐卖的盐越来越多,每天都用驴车队,一车车拖过来,每天清晨,百姓们都能看见大量盐袋被运来。
偶尔洒出一点,就被人哄抢,官府的差役也不管,根本不心疼似的。
价格也越来越低,从私盐贩子的八成,到七成,现如今,只剩下一半的价格,仿佛根本供应不尽,那些渤海商人,别说黄金,已经连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官盐早晨放盐,价格低廉,根本不用去渤海私盐贩子手里买高价盐,被他们抢购也没有关系,反正官盐很快就会补货。
百姓们每日早早就去官盐门口排队,那些高价私盐贩子,从此无人问津,守着一袋袋的盐,根本卖不出去。
四合院中,除了宋知府和那名渤海使者,还围坐着好几个大盐商,他们个个愁眉紧锁地围坐在桌边,惶恐和不安的神色爬满了他们的脸。
使者脸色铁青,狠狠一拍桌子:“盐场是怎么回事?!宋大人,不是你说那姓喻的根本制不出多少盐来吗?”
“如今你自己看看,我们的金银都快被他掏空了!可是盐场竟然还在源源不断出盐?”
“他们的盐从哪里来的?那么点人,也没见大量木柴运进去,莫非是姓喻的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就是啊,这样下去,咱们手里囤积的那么多盐,岂不是全要砸在手里?”
众盐商们焦急地吵吵嚷嚷,他们为了垄断儒城和盐场的盐,几乎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来收购那些盐。
这下好了,价格一降再降,那么多盐,从摇钱树和聚宝盆,一夜之间全成了烫手山芋。
这些渤海商登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
宋知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本官怎么知道?本官早就提醒过你,这个喻行舟不简单,要见好就收,你们一个个钻到钱眼里去了,根本不听,本官又有什么办法?”
使者怒道:“宋大人,别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若是鱼死网破,你也讨不了好!”
宋知府心下顿时有些不悦,要不然有自己庇护,这些渤海人还真以为自己多大本事?
他眼珠转了转,给他们出了个馊主意,道:“为今之计,只剩一个办法——跟着降价!”
“这……”
那群商人不是没想过降价,但他们总想着把吐出去黄金白银赚回来,一旦开始降价,恐怕就有不断亏损一条路了。
宋知府冷声道:“那你们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使者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算了,降价就降价吧,我就不信,他们的盐储备,都多过我们,你们启国皇帝要收回盐场,还不是图盐场的利润?”
“难道还能亏本卖盐给那群刁民不成?”
第二天,儒城百姓们疯传了一个消息——那群不可一世的渤海盐商,竟然开始降价卖盐了!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聚集到渤海盐商店门前围观,他们的价格比官盐略低一点,那群伙计们都十分不情不愿,臭着一张脸,态度也极不耐烦。
本来还有个计较实惠的百姓去买,可伙计在舀盐时,状似不经意抖一抖手腕,木勺里的盐就浮去些许,落回盐袋里。
缺斤短两是这些大商人常见的手段了,从前百姓们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如今有了便宜的官盐,哪里还愿意受这个气?
“不买了不买了,走走走,咱们去官盐那买,再等几天,说不定还能更便宜呢?”
“就是,不能便宜了这些渤海人!”
本就门可罗雀的盐商店门前,人群一哄而散,一个顾客也没剩下,那几个伙计顿时又有些后悔,在后面呼喊着叫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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