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实则双眼一直凝着卢西恩:“不过确实也差不多是时候回锡金了。”
就算不继承皇位,这些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容珩心里自有计较,嘴上却仿佛随意道:“但我这边人手短缺,等回了锡金,也是时候见一见长老会的其他成员了。”
由法拉女王一手创立的白袍长老会,聚集了各行业顶尖的精英,一共有十三人。
而容珩至今只见过卢西恩一人,他现在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
但司宴了解容珩,知道他绝不会无的放矢。自容珩遇袭之后,两人默契地合作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彼此都知道对方并不完全信任自己,所以从来没有贸然试探。但是现在,容珩主动迈出了第一步。
必定是他猜到了什么,又或者说,他已经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通通讯,原本就是在试探他。
司宴面露无奈,躬了躬身:“殿下,您应该猜到了,白袍长老会,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人。”
早在法拉女王身死之后,长老会就解体了。
法拉当年一手组建长老会,却还没来得及让长老会发挥作用,就阵亡前线。其他人眼见理想破灭,便各奔前程。大长老卢西恩倒是想要扶持太子,可惜当时的容珩年纪太小,性情不定,卢西恩也没敢对他抱有太大希望,只一直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联系。
而且他的年纪太大了,这些年来身染重病器官衰竭,已经有心无力。
后来容珩遇袭失踪,司宴借由被唤醒的诺亚得知了他并未身亡,又几经周折确定了他的坐标,这才想到了借用卢西恩的身份辅佐他。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并不准备让容珩知道他的身份。真正的卢西恩在前段时间已经病逝,等容珩进驻锡金后,就会收到“卢西恩”的临终遗言。
只可惜这个孩子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他到底还是没能瞒住。
两人沉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先揭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容珩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暴躁地站起身。他的动作太急太猛,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像一头气急了却无处发泄怒火的野兽,对着卢西恩的影像低吼:“你以为你是谁?所有人必须听从你的安排?被你推着往前走?”
“你要为你的妻子报仇,我也要为我的母亲报仇!我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任凭你摆布!”
他红着眼瞪着司宴,高涨的怒火在胸口拱动,若是司宴此时在他面前,他必定会扑上去和他打一架。
然而司宴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他不再刻意地伪装,佝偻的腰背挺直,即便还顶着苍老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却不会再叫人错认了。
“我并不是想摆布你。”他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解释,停顿了许久才再开口,声音依旧是冷清的,眼神却透出难得温和:“你和他们不一样。”
“为法拉报仇,是我应行之事,却不是你的责任。”
他太知道被困在仇恨里,日复一日地消磨是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这痛苦是他应受的惩罚,却不是容珩该承受的。
他不舍得,也怕法拉知道了,会责怪他、更加不肯原谅他。
司宴言辞恳切的一番话,却并未让容珩信服,打消亲自为母亲报仇的想法。
这个孩子继承了他与法拉的血脉,性格也是同出一脉的执拗,司宴闭了闭眼,知道若没有足够说服他的理由,他不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今帝国需要你,你身为帝国太子,不能任性。”凝视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司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沧桑之意:“这一切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结束。”
司宴深深凝视着他,不得不吐露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
亦是他一生之痛。
他与法拉相识于帝国大学,彼时他是帝国大学的教授,而法拉则是即将毕业的学生。
法拉并不是他手下的学生,她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热衷于推动古人类保护法案的完善,而他则是帝国大学唯一的古人类教授,所以法拉经常喜欢找他讨论古人类法案完善的问题。
但她不知道,他费心钻研那些厚重枯燥的律法典籍,并不是为了古人类,而是为了她。
他出生于贫民窟,无父无母,种族观念淡漠。他并不关心旁人的生死与好坏。但法拉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他,少女脸庞上笑容如同骄阳,每每见到,他便觉得心底阴暗的角落里,有冰化开。
于是他在浩瀚的藏书里寻找诸多案例法条,与她一道将只有框架的古人类保护法案逐渐完善起来。
即便后来法拉毕业,他们依然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那时他尚未意识到两人的差距,也未明了自己的心意。他比她大了五岁,又担着老师之名,便真把她当成了需要引导和爱护的学生。
直到后来皇帝逝世,法拉继位。
她在帕尔卡宫前的中央广场上演讲,在无数媒体和民众的关注下,二十三岁的少女仍然沉着冷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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