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白年纪最长,瞬间成了四人之间的主心骨。
三人散去,陆琼白替陆婉吟喂完了药,看着她尚显浑噩的眼睛,突然开口,“照我说,给黎宇嘉做妾,总比我们一个伺候快入土的老家伙,一个死变态老太监的好。”
陆婉吟双眸微睁,看向陆琼白的视线中带着一股不可置信。
“怎么,”陆琼白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说些什么话?你指望我能帮你吗?我若是能帮你,我自己何苦落得如此田地。”
陆婉吟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帮不了。
是了,她帮不了二姐,二姐也帮不了她。
“我听说过你跟扶苏公子的事,不要妄想了,那样的人家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你现在只有两条路,那么扔下陆白玉去死,那么给黎宇嘉做妾。”
陆婉吟看着陆琼白字字句句,脑中突然想到第三条路。
与其给黎宇嘉做妾,不如给扶苏做妾。
“咳咳……”陆婉吟咳嗽一声,“二姐,宝珠呢?”
“有什么事?”
“我……”
“想找那位扶苏公子?做他的妾室?”陆琼白一眼就看透了陆婉吟,“与其做黎宇嘉的妾,不如做扶苏的妾,是不是?”
陆婉吟没有说话,指尖攥紧了被褥。
陆琼白继续冷笑,“陆婉吟,你是个自私的人,你口口声声说攀高门是为了陆白玉,怎么,你就没有得到好处吗?能嫁入卫国公府做妾,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婉吟的声音依旧沙哑,说话的时候牵扯到闷热的胸腔,撕裂般的疼。
“我听说了你跟扶苏的一些事,京师里传的很厉害。”
“我当时听到这件事……很不开心。”
“你说,大家都是庶出,若是你嫁了那位扶苏公子,我们该被别人怎么笑?哦,不对,我们早已沦为整个京师的笑柄了。”
“陆婉吟,你能摸着你的心说,你没私心吗?”
陆琼白字字句句都在挖她的心。
陆婉吟努力呼吸着,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她的心一瞬坠落,心底有一个声音冒出来,问她,“陆婉吟,你没有私心吗?”
陆琼白没有替陆婉吟守夜,径直去了外间歇息。宝珠捧着茶进来时,正巧看到睡得比陆婉吟还沉的陆琼白。
宝珠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陆婉吟身边,跟她耳语,“小姐,奴婢都听见了,二姐自个儿过的不好,便也不想让小姐你好过。她跟伯爷说,小姐您反正还能活上一个月,让伯爷不要给你请太医,趁着还有一口气抬进黎府里头去。”
“咳咳咳……”陆婉吟捂着嘴,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二姐过的有多苦,心中有多恨,她是知道的,可仅仅只是知道罢了,她无法感同身受。并且她不知道的是,二姐心中的怨恨如此之深,深到不愿意看着她好。不,也并不好,只是看着稍微比他们好一些罢了。
最亲密的人,反而滋生出最大的恶意。若是陌生人,反倒还能更好些。
“罢了。”陆婉吟的心沉甸甸的,只觉悲凉。她闭上眼,蜷缩着身子,缓慢地埋入被褥里。
宝珠红着眼,有些着急,“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别哭,宝珠,我还没死呢……咳咳咳……”陆婉吟每说一句话,心口就疼一分,她咳嗽的厉害,吃一口风进去就要咳嗽一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我很累,明日再说吧。”
宝珠见陆婉吟不想说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伏在床沿边,就地坐了下来守着。
屋内很静,宝珠很快就睡了。
陆婉吟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即使她头疼欲裂,整个人烧得眼红鼻热。
她想到方才陆琼白问她的话。
她有私心吗?
陆婉吟掩在被褥里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她感受着比平日里快上许多的心跳,总觉得她这颗心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在身体最孱弱,最迷糊的时候,陆婉吟的心却格外清晰。
她知道,她是有私心的。
在这一刻,在陆琼白的逼问下,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
她的私心就是扶苏。
兴宁伯爵府外围墙处,翻过一个漆黑身影,一路避开巡逻的士兵,进了卫国公府。
“公子。”青路扯下脸上的面罩,从窗户翻进去。
晚间秋风夜凉,窗户一开,那风就像是有了突破口一般往里头涌。
扶苏的长发被风吹散,凌厉的眸子掩在黑发之中,冷冷瞥他一眼,“滚出去。”
青路看一眼门,再看一眼窗户,转身慢吞吞地走,嘟囔道:“奴才刚从兴宁伯爵府回来,那里可出大事了呢。”
“回来。”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青路笑眯眯地转身,快走几步站到扶苏面前,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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