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道昆,请求归顺东南。
得到了消息的苏泽,就从京师召回了沈一贯,让他担任鸿胪寺行人司主司,带领东南的使节团前往广州,先接见一下后黎的使者。
在广州港口的迎宾馆中,后黎正使阮潢,正在一脸谄媚对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使团副使郑松说着话。
虽然自己是郑松的舅舅,虽然自己是名义上的使团正使,但是阮潢在姐夫郑检面前装了二十年的孙子,也不在乎继续在外甥郑松面前继续装孙子。
阮潢说道:“明日东南的使者就要抵达广州了,明日我们要好好拿出诚意来,让东南册封我后黎为正统。”
郑松刚刚饮了酒,他酒气熏天的说道:“阿舅你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金银珠宝和美女,只要等那东南使者一来,立刻送上去,到时候东南一定会册封我们后黎的!”
阮潢立刻说道:“金银可以送,美女还是别送了吧,我看这东南官吏为政清廉,万一适得其反,得罪了东南的使者?”
郑松却不在意的说道:“哪有人不喜欢美女的?这东南的官员也是人,阿舅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情听我安排!”
阮潢立刻就软了,他点头说道:“那就听您的!”
大人说的对!
后黎使团的正使阮潢,副使郑松,在广州港口恭敬的迎接东南的行人司主司沈一贯。
沈一贯从飞剪船上下来,阮潢立刻上前,用流利的汉语向沈一贯见礼。
沈一贯先用汉礼应答,接着用安南语问候了两人。
站在沈一贯身后的迟弘谟都惊了,主司大人你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安南语?
出发之前,沈一贯还专门从鸿胪寺同文司带上了一名精通安南语的翻译,那时候他还是一句话安南语都不会说。
这些日子在船上的时候,沈一贯没事做就和那位翻译说话,难不成就这样学会了安南语?
这也太妖孽了吧?
其实沈一贯的年龄并不大,现在也才三十五岁,只是在相对官员比较年轻化的东南官场上,并不显得非常突出。
如果放在大明那边,这个年纪就是能做到四品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而迟弘谟在一众新科进士中也算是平均年龄,他今年也才三十岁,也就是说沈一贯其实只比他大五岁罢了。
明明只大了五岁,凭什么你这么妖孽啊?
等到沈一贯用安南语和后黎两名使者交流了片刻,就带着他们向迎宾馆而去。
等到了迎宾馆,沈一贯不再用安南语交流,而是对阮潢说道:
“在下临时在来的路上学了两句安南语,会的那几句话已经说完了,贵使汉语说的不错,我们还是用汉语交商谈吧。”
迟弘谟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主司大人还没这么变态,只是强行记忆了几句常用语。
阮潢立刻说道:“在天朝上国谈事情,当然应该用汉语,又怎么能让沈大人用我们蕞尔小邦的乡下俚语呢。”
阮家是安南的世族,他是从小都接受了完整的贵族教育的,对中原文化非常精通,能够流利的使用汉语交谈,甚至对汉语典故都非常了解,完全听不出外国口音。
在这个时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安南和朝鲜这样的国家已经脱离中原直接控制很久了,但是他们的文化依然深受中原文化影响,高层几乎都能写的一手好字,熟读儒家经典。
阮潢和沈一贯相谈甚欢,但是副使郑松的眉头却皱起来。
郑松的父亲,如今把持后黎朝政的权臣郑松,在上位后号称自己是后黎朝开国功臣郑可的后代。
可实际上郑检在发迹之前不过是个基层的军头,靠着军功得到了阮潢的父亲阮淦看中,将女儿嫁给了郑检。
后来郑检赘婿上位,给自己认了祖宗,但在家族教育上依然和阮家这种大族比不了。
郑松身为郑检的二儿子,却连汉语都不会说,更别说是写汉字了。
所以沈一贯和阮潢谈笑风生的时候,郑松皱着眉低着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一切自然都被沈一贯看在眼睛里,他看向阮潢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第一天的交谈自然也没什么有用的结果,沈一贯和迟弘谟就在迎宾馆住下,等待第二天的会谈。
沈一贯敲开迟弘谟的房门,将一本书递给他说道:
“这本《安南话源》,你要在我们前往安南之前看完。”
迟弘谟是鸿胪寺的观政进士,《话源》是苏泽下令鸿胪寺同文司编写的外语学习教材,已经陆续修订了二十几本,涵盖了和东南来往的诸多势力的主体语言。
《安南话源》厚厚的一本,看得迟弘谟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问道:“主司,我们堂堂天朝上国,真的有必要学习安南语吗?今天您和阮潢用汉语交谈,不是也很顺利吗?”
沈一贯冷冷的看了迟弘谟一眼说道:
“当然有必要,如果你不会安南语,等我们到了安南,就和现在安南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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