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谢,又给邵揽余拉开自己邻近的座位:“我们先生一般比较喜欢这个位置,就不劳烦席先生了。”
席未渊:“……”
邵揽余忍俊不禁,险些失笑:”没事,我坐这里就行。”
他在费慎身旁落座,席未渊表情不着痕迹淡下去几分,但也没说什么,兀自走向了主位。
易绛把主位上斟好的茶水倒掉,重新装了一杯,随后走去了外间,把隔断门关上。
饭桌上只剩下三人,席未渊率先端起茶杯,看向了费慎。
“还不知道这位朋友贵姓?”
费慎也端杯,随手一示意:“陈,叫我陈盛就行。”
“陈先生,初次见面招待不周,我没有喝酒的习惯,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席未渊一口将茶水饮尽,再倒了杯,又向邵揽余示意:“阿时,多年不见,我也敬你一杯,希望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邵揽余浅浅莞尔,浅酌一口:“那是当然。”
一番别有深意的前奏结束,总算进入了正式的主题,席未渊转了转桌子,每道菜都转到邵揽余跟前一遍。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些菜,所以让厨师照着做了,也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没变,不爱吃就撤掉,让他们重新做。”
费慎粗略扫了一眼,桌上菜色确实都偏清淡口,一点也不油腻,有几样菜还是邵揽余曾明确表示过喜欢的。
能将一个人的喜好口味记得如此清楚,且记了不知道多少年,怎么也不会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能做到的。
费慎不吭声,如同一位局外人,百无聊赖用手指拨弄跟前的餐具玩。
邵揽余说:“不用浪费,我挺喜欢的。”
“好,你先尝尝这道青笋鸡丁,加了酱汁调味,口感比平常更鲜。”
席未渊将菜转到他面前去。
邵揽余不好拒绝,拿起公筷夹了一点到碗里,余光瞥见费慎也动筷了,却没有伸向其中任何一个菜。
筷尖拨了拨茶杯,沾上一点茶水后,他在桌布上写着什么。
借着低头吃菜的时机,邵揽余快速扫了一眼。
胡桃木色的桌布上,有两个不太清晰、水痕描出来的字迹,好在写字人控笔足够稳,他还是立即辨认了出来,那是“梁”和“良”字。
仅仅是粗糙的一眼,邵揽余就像是读到了费慎的内心,极快反应过来他想表达什么。
王梁……王良,合起来就是一个琅字。
苏典和八年前死去的苏琅之间,很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曾经由苏琅制出来的冷啡片,现今又出现在了三瑞里。
这诸多的巧合,不仅仅是某种征兆或线索,还是一场跨越了数年如天网般织就的巨大阴谋,时至今日,终于一点点暴露出了人前。
“陈先生,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
席未渊一句话,扰断了邵揽余游离的思绪。
他收敛心神,正想开口,那边费慎已经接上了话。
“我这种粗人,吃不惯这么样精细的东西。”
席未渊恍然:“我和阿时从小认识,所以口味很像,以为你是他朋友,也会爱吃清淡的,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们先生精贵,当然得吃好的。”费慎微微扬首,一副没头脑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你这东西又素又淡,吃了跟喝白开水没差,也就他脾气好能忍受,我是不爱吃,也别说你俩口味像了,在家他可不会吃这些,跟你客气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
席未渊教养似乎好得不像话,被人这样下面子,也没见一丝发怒的迹象,反而十分包容。
“陈先生不喜欢,那我让人再做些菜送来。”
费慎还想说点什么找茬,桌底下斜过来一只手,蓦地攥住他手腕,警告似的稍稍用力。
费慎抿了抿唇,忍住没去看身边的人,见好就收:“不必了,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完,腕间力道一松,他又继续摆弄自己的餐具去了。
邵揽余嘴角上扬几分弧度,笑容恰如其分,一边斯文进餐,一边与斜对面的人寒暄。
“当年你和你父亲离开柏苏,本以为很快能再见面,没想到一别数十年,突然就失去联系了。”
席未渊的进餐速度和方式,几乎和邵揽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细嚼慢咽吃下一口菜,视线凝望邵揽余,好半天才道:“阿时,能叫我名字吗?我不希望和你这么生疏。”
对方三番五次的示好,邵揽余依旧从容应对:“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好,那当然可以,未渊。”
席未渊肉眼可见地心情好起来,喝下一口茶润嗓,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和父亲离开邵家后,一路往北走,奔波几日到达了边境,当时是在一个小镇上,我们的钱都被抢光了,没饭吃也没地方住,父亲想找份工作养活我俩,却阴差阳错被忏摩的人抓走了,但那时候他们还不叫忏摩,叫血刃。”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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