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让他帮忙瞒着。”
方瑾玉眼睛都睁大了:“这……娘,万一……爹怪罪下来……”
“怪罪?”杨氏笑了,“他能怪罪谁?同朝为官,不过是派人问一句的事,你爹为什么不敢亲自去问,反而让我顶着这张可怕的脸去,不就是因为他知道一旦问了,你外祖反对不说,甚至还会狠狠叱责他!可不休妻不足以泄愤,让他向尚轻容低头,他更是不愿,所以,干脆躲开了事。”
杨氏将云阳侯懦弱逃避的性格可谓摸了个透底,心下的悲凉,化为了愤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阳奉阴违。”
方瑾玉听着都愣住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不懂这些复杂之事。
杨氏看向方瑾玉,忍不住怜惜地抚摸着儿子俊秀的脸颊道:“玉儿,娘不怕吃苦,就怕你委屈。明明你什么都不差,合该也是位尊贵的少爷,凭什么要矮方瑾凌一头?还遭到这样的欺辱!”
杨氏一想起三日前儿子昏迷狼狈的模样,顿时恨得牙痒痒,“是他抢了你的位置,娘是在拨乱反正!”
有些歪理说的多了,就能让人相信,方瑾玉缓缓点头,动容道:“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
杨氏笑着颔首,“所以,明日我一定要让尚轻容滚!”她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决绝的狠厉,让人心惊,但转眼又收了起来,“快回去好好躺着,你的膝盖还伤着,可不能随意下床让人看到。”
这时,门口小丫鬟禀告道:“姨娘,二夫人和三少爷来探望您了。”
杨氏听此扯了扯嘴角,坐下端起手边的一盏茶,转头对方瑾玉笑道:“瞧,这见风使舵的都来了,玉儿就放宽心,不会再有什么岔子。”
墙头草的二房在尚轻容强势的时候,逼着杨氏掏银子填补自己,这会儿眼看着云阳侯休妻成定局,杨氏即将崛起,就眼巴巴地贴上来。
“您见吗?”方瑾玉曾听母亲提及过,想起自己一段时间拮据煎熬的日子,便神色淡淡,很不待见。
杨氏撇了撇嘴角:“我现在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于是二夫人结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她站在院门口,脸色青白相加,边上的方瑾书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问:“娘,这怎么办?”
“怎么办?”二夫人愤愤道,“这还没扶正呢,就翘起尾巴来了!真以为大嫂什么准备都没有吗?蠢货,我原本还想提醒她,现在看来就由着他们明日吃瘪吧!”
休书
第二日清晨,尚轻容便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拂香和清叶替她净面梳头。有别于平日里的慵懒随意,这次两个丫鬟铆足了劲,编起复杂而雍容的飞天髻来。在尚轻容一身簇新靓丽的红装下,是晃眼的明艳漂亮,像火一般。
方瑾凌一踏进门口,后半只脚都还没放下,已是满眼惊艳,久久移不开眼睛。
“少爷,夫人漂亮吗?”拂香见此忍不住打趣道。
方瑾凌走到尚轻容身后,拿起桌上摆放的金色翻飞凤头钗,在清叶的指引下轻轻插在了尚轻容的发髻上,轻声说:“愿娘亲身披战袍,勇往直前,披荆斩棘,振翅高飞,凤凰涅槃。”
今日方家宗亲已经全部都到了,清早跪了神,拜了祖先,请出了族谱,如今在祠堂前就坐。
云阳侯头戴玉冠,一身清俊儒雅地站在中央,背着手面容肃目。祠堂重地,杨氏没资格进去,可是门口,却是无碍,如今谁都知道一旦尚轻容被休,下一位当家夫人就是她,是以都客客气气的,明明只是个妾,居然还有一席之位。
“人呢,怎么还没来,莫不是怕了,以为不来就能糊弄过去?”终于等了许久,有人坐不住了,言语里已经没了基本的恭敬。
一位头发花白的族老睁开眼睛,问着云阳侯:“文成,你昨日已经劝过了吧,她可知错了?”
“二叔公,您这是什么意思?”边上一位中年男子惊讶地问。
二叔公摇头叹道:“毕竟嫁入方家十五载,育有子嗣,与方家有功,若能悔改,我们也不能做事太绝。”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一旁京兆府的文书身上。
说来在大顺朝,休妻虽然是宗族内部的事,可在朝廷档案中也要留存一笔,二叔公这么说,并非出自善良,而是让明摆着仗势欺人的方家显得不那么薄情寡义,将责任推给了“不知悔改”的尚轻容身上。
云阳侯摇头:“并无。”
他一想到昨晚好心好意地去劝说,却遭到尚轻容一阵奚落,心中顿时窝起火来,“今日请族老们前来,就是要告知诸位,我妻尚氏,犯有七处善妒一条,又残忍对待妾室庶子,死不悔改,至此,决定让其归家,从此婚假各不相干!”
七出之中,善妒便是其中一条,也是无情无义的丈夫最容易找出来的借口。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方家族里的应和。
二叔公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嚷嚷道:“对,这样凶悍善妒又自私的女人,留着只会祸害侯府。瞧瞧,杨氏才进门多久,就被打成这样,瑾玉床上还躺着呢,这可是咱们方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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