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让尚瑾凌心中阴霾而起,然后云知深淡淡道,“你走吧。”
尚瑾凌瞳孔皱缩,“您是要将我逐出门户吗?”
“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我羞愧无颜,与其将来名誉扫地,千夫所指,宁愿没有你这个学生!凌儿,胆大妄为,不顾人伦,我无法接受!”
“让开!”
街道上,一匹快马奔驰而过,刘珂挥着马鞭一路朝前,一个拐弯之后,猛地拉起缰绳,“吁——”马蹄高扬,终于停下来。
他顾不得马蹄站稳,就翻身而下,冲到那府门前,哐哐哐使劲砸门。
如此急切,比之紧急军情不逞多让,门房立刻开了门,然而才一道缝,就被刘珂一把撞开。
“宁王殿下?”门房惊讶地看着来人,正要询问,却见刘珂已经大步走入西陵公府,一边走一边急切问,“你家夫人在吗?”
“在……”话音刚落,刘珂便朝里头跑去,门房见此,连忙大喊一声,“宁王殿下到——”
尚轻容对刘珂一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没好脸色,刘珂很有自知之明,拐了人家儿子,没被打折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所以对这位岳母婆婆,向来是恭敬有加,轻易不招惹。
但今日没有办法,他了解云知深,尚瑾凌一个人怕是搞不定,自己若是跟着求情,只会火上浇油,想了想,最终只能请这尊大佛出面了。
尚轻容听着始末,脸色从淡淡到阴霾,若非良好的涵养,估摸着先上手揍一顿,而后者也乖觉,他双手合十,低头虔诚地道:“夫人如何打骂,晚辈都心甘情愿,但求求您,能不能先帮帮忙?”
尚轻容不为所动,“我倒觉得云先生这么做没什么错,天地人伦,本就应该回归正道。”
“夫人啊,我也希望我是个姑娘,哪怕长得寒碜一些,也能八抬大轿地进尚家门,可老天爷偏偏就让我带把了,这能咋办?”刘珂简直要哭了。
拂香清叶在一旁听着,差点笑出声,林嬷嬷瞪了她们一眼。
尚轻容冷哼道:“别人也就罢了,殿下,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可那又如何,皇帝也是人,我翻过史记,也有皇帝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恩恩爱爱的,没啥不好啊!”
尚轻容冷笑一声,“凌儿可当不了皇后。”
“他只要愿意嫁,没什么不可以。那老王八,不是,我父皇都荒淫到这个程度,我娶个男皇后根本不算什么?当然,尚家若是愿意,凌凌娶我也行,我拿整个江山当嫁妆,比几位姐夫更风光。”
尚轻容斥道:“荒唐,咱们尚家还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那咋办?”刘珂想了想,干脆就跪下来。
“宁王殿下!”尚轻容皱眉起身。
“夫人,凌凌虽然年轻,但他想的比我多,主意也比我正。我知道,您已经劝过他多次,尚家所有人都不赞同。可他依然和我在一起,这说明两情相悦的快乐足以抵消他今后面临的困难。既然如此,我怎么能放开他的手,伤他的心?我得更加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一同走过风雨,直到白头。今日我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没指望您能成全,而是不希望前往京城的时候,凌凌除了我,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为娘
尚瑾凌虽然早有准备,但心口依旧生疼。
方文成这个父亲,早就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唯有云知深如师如父,如今被逐出师门,他难过地想要落泪。
云知深背对着他,手指着门口,背影决绝。
尚瑾凌只觉得四肢生麻,跪在地上的膝盖好似针扎一样,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老师,您有没有想过,您所说的一切都是将来的事,可将来,只有看得到才算数,如今的我和他,何谈将来?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了。”
云知深顿时怔然。
他的心结很深,早在拜师之前,尚瑾凌就想过这个问题,本以为至少能等到京城风波之后,然而天意弄人……倒也并非是坏事。
想到这里,他说:“其实这样也好,此去凶险丛丛,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他轻轻一笑,故作轻松道,“没有我这个操心的学生,是一个好事,若真不幸……将来您也不用为我逐出师门的不孝徒伤心。”
这话颇有种自怨自艾之感,让云知深顿时心中不是滋味,“此事与这些无关。”
“是,没有什么关系。”尚瑾凌说,“只是您虽然不想认我,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却依旧待您为父。既然今后无法为侍奉左右,那么请容许我一次性说完。”
云知深虽然说的意绝,然而心中不舍不比尚瑾凌少,“你说。”
“雍凉就在边陲,若我和殿下真出了事,您可以跟随商队前往关外,知道您身份的人很少,作为殿下幕僚,想必皇上也不会赶尽杀绝,将来不至于受我们连累……”
云知深简直气极,下意识道:“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
尚瑾凌摇了摇头,“自然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