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不由嗤笑道,“怎的,父皇竟如此这么不体恤大臣,这鬼天气还得劳动诸位出来迎接本王?”
这声音有点大,走得快些的大臣立刻就听见了,连忙拱手笑道:“殿下说笑了,皇上没有下此旨意,只是我等盼望殿下,这才随公公前来迎接……”
话未说完,寒风忽然一灌,这位大人就说不下去,正好,别的大人走上来,行礼道:“自从皇上召殿下回京,下官就殷殷盼望殿下早日归京,今日得偿所愿,这才急切地相迎。”
“殿下,朝中不稳,正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啊!”
“殿下,下官亦是……”
刘珂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毫无雅观地掏了掏耳朵,没兴趣听这些官不过三品的小喽喽说话,直接一扯缰绳,对秦海道:“秦公公,太冷了,入城吧。”
秦海早就迫不及待,立刻摆了摆手,让后面让出了道。
宁王车驾这才随之重新开拔,缓慢入城。
宁王府是这两年间才建成的,占地宽阔,比之前的府宅大了许多,顺帝对儿子的心思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但是表面功夫却是极好,哪怕是冬日,白雪皑皑压枝头,也能看得出这府邸的漂亮精致,比之景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京城,刘珂终究是回来了,他站在廊下,望向宫门,目光沉沉。
“殿下,外头冷,先进来吧。”
屋内传来尚瑾凌的声音,刘珂于是推门而入,只见尚瑾凌正坐在一旁,整理看一份份帖子。
“这才刚到京就忙上了?”刘珂看了一眼小团子,后者缩了缩脖子讪笑。
尚瑾凌没有抬头,不过好似知道这人在瞪谁,便解释道:“你待会儿进宫之后,我就去歇息。”
“我在想见到那老王八该说什么?”刘珂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看了看尚瑾凌的茶盏,发现浅了,又顺手给他添一点。
“父慈子孝,抱头痛哭怎么样?”尚瑾凌问。
刘珂想了想那画面,直接身体抖了抖,“哥怕隔夜饭吐出来,老王八晚上睡不着觉。”话音刚落,刘珂忽然摸了摸下巴,“其实若是能恶心死他,倒也不是不行。”
小团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想多了,除了你自己吃不下饭以外,没别的效果。”尚瑾凌将帖子放到一边,端起茶水说,“听说景王还被关在宫里,殿下不妨去……看一看他。”
“皇帝会让我去?”
“会。”尚瑾凌肯定道,“阻止你,反而令人生疑。”
“凌凌,你说贵妃死前会不会跟六哥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皇上更想知道,否则就不会一直关着景王,可惜没法验证。”
刘珂若有所思,“那我这一去……”
“若你心中早已知晓始末,没必要去见他。可若是还存有疑虑,必然要去求证,贵妃自缢,本身就颇有疑点,哪怕对罪魁祸首之子落井下石,都是正常的。只是皇上就会担心景王殿下胡言乱语,离间你们父子。所以去能去,见却不一定见到。”
“那看来只能牺牲一下六哥了。”刘珂冷漠道。
尚瑾凌轻轻一叹,点点头。
大成宫
顺帝看着大步走进殿下,已经消了所有稚气,变得朗硬俊阔的刘珂,不禁欣喜地从台阶上下来,还不等刘珂跪下,就一把搀扶住他,“平身,六年不见,让父皇好好看看。”
尚瑾凌说的不错,论父慈子孝这种戏码,显然这位皇帝陛下才是个中好手,刘珂甚至能看到顺帝眼中激动的水意,仿佛浓浓思念而化,拍着儿子的肩膀动容道:“瘦了,黑了,似乎又长高了,你这一去,真像个男子汉!”
顺帝的眼中带着欣慰和自豪,一点也看不出假。
反倒是刘珂怔怔地望着他,脸上露出复杂之情,似乎对顺帝这般亲近感到无所适从,被拍打的肩膀都是僵硬的,最终他艰难地唤了一声,“父皇……”
“怎么,还在怪朕吗?”顺帝脸上露出不悦,接着又无奈地重重一叹。
刘珂摇了摇头,“母妃既然已经平冤,儿臣也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追究此事。”他想了想,后退了一步,然后单膝下跪,“多谢父皇成全。”
顺帝这才高兴地露出笑容,立刻将人扶起,“好,那么此事便揭过再也不提,朕已经让钦天监测吉日,移皇后棺椁入皇陵,等朕百年之后一同合葬,珂儿,该是你的,朕都将给你。”
话说的这么好听,可什么封太子却是只字未提。刘珂垂下头,将眼底地嗤笑掩下。
父子重逢,刘珂本就是那二五八六的性子,能好好回答已经不错了,只有顺帝,仿佛要将迟到的父爱全给了他,一个劲地询问他这六年的经历,直到后者不耐烦,露出原本不招人待见的狗德行,才放下心。
然后刘珂提出告辞,不过在此之前,他问了一句,“听说六哥还在景华宫。”
顺帝听着,端茶似漫不经心地问:“此事罪魁祸首乃是贵妃,你六哥也不知情,珂儿,就不要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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