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显然知道云知深如何看他,他也不愿多解释,说:“叔儿,我问你一个问题。”
云知深没应声。
刘珂脸皮厚,无妨,继续若无其事道:“都说您跟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您真的喜欢她吗?”
云知深皱眉。
“我觉得您没那么喜欢她。”
云知深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胡说什么!
“若真的喜欢,为啥不早点娶了她,您是外祖的学生,受他器重,即使当初没有考进进士,外祖想必也是乐意的。”刘珂道。
“我不想委屈她。”忽然云知深说。
“可您最终还是委屈她了,我娘这个下场,难道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云知深怒道:“你说什么?”
刘珂淡淡一笑,目光直视,“若是时光回溯,再给您一次机会,您还会等到功成名就那一日,再风光地上门提亲吗?”
不会!云知深在心里说。
“若是我娘真嫁给你,你会让她早早地香消玉殒,含恨而亡吗?”
“当然不可能!”云知深低喝道,接着看着刘珂,“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刘珂目光明锐坚定,“我只是想说,我跟您一样坚信,假如凌凌和我在一起,没一个人比我更能让他幸福。但是唯一跟您不一样的是,我不会等到坐上那把椅子再去追求,喜欢了,就一定要下手,才不会让人有机会横刀夺爱,悔恨终身。您看着吧,我和他,最终结局跟你们不一样。”
归京
不论如何改朝换代,春节亘古不变。
不论日子如何艰辛,一旦过年总会生出点的盼头,希望来年有谁能够为底层的百姓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
听说,三招四请之下,依旧抗旨不归京的宁王殿下,在生母平冤之后终于从封地回来了。
见到帝王展颜,整个朝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与六年前为人耻笑嫌弃,遭受贬斥无人送别的境遇不同,这位小年才紧赶慢赶到城门口的宁王,不仅看到前面城门四扇齐开,风雪大作的日子竟还能看到百官于城下相迎,一个个冻得跟鹌鹑一样翘首以待,可谓滑稽。
秦海跺着脚,呵着气,一边在心底骂娘一边朝前面望着,希望宁王的仪驾赶紧出现,好早点回城。
不只是他,文武百官也是同样。
终于,风雪之中,一匹快马跑了回来,大喊:“殿下来了!”
“快快快,别躲城门下了,迎接殿下!”秦海扯了一把嗓子,将手里的炉子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哆嗦着拎起衣袍就往前走。
天,实在太冷了,雪积了半尺厚,深一脚浅一脚,走着都累。
城门上站岗的士兵看着文武大臣歪歪斜斜的模样,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有人嘀咕一声,“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可得遭罪了。”
“这种天气,回去估计得冻病几个。”
“也不知道皇上想什么,非得让城外迎接?”
士兵已经习惯这份寒冷,还有闲情功夫互相闲聊。
“你们以为这些大人真不想来吗?”边上的上峰冷笑一声道。
王嫔平冤之后,皇帝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其追封为皇后,虽然还未开皇陵移棺椁,但是子凭母贵,宁王如今便是尊贵的嫡子,谁都知道假以时日,太子的不二人选。
风水轮流转,这个结果真是没人想到。
特别是景王一系的官员,如今跟没了头的苍蝇一样,正需要一个主子效忠,而宁王的势力远在雍凉,此时不献殷勤,什么时候献?
风雪大算什么,病了才更体现诚意。
事实上,顺帝的确没有这么不近人情,不过是在朝堂上随口透露了一句刘珂什么时候到京,又感慨一声父子多年未见,颇为想念罢了,没让迎接,但是这意思却耐人询问。
朝堂上的大臣别的或许不会,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流。好嘛,一到日子,立刻殷勤备至,自发地前来迎接皇帝牵肠挂肚的宁王殿下,为帝王分忧的同时,也体现自己对宁王迟来的忠心。
老天爷似乎被他们的诚意给感动了,遮天蔽日的雪忽然小了许多,让深一脚浅一脚的大人们终于看清了前方整齐的骏马骑兵,宁王的宁子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骏马响鼻,喷吐白雾,明明只有一千人,可这气势却十足锐利,黑色铁甲在身,寒光凌凌。
秦海一眼瞧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金冠束发,黑袍翻飞,懒洋洋地坐在骏马上,似这数九寒天的冰冷于他并无影响。
精气神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雪花裹着寒风,吹得一众官员东倒西歪的时候,面前坐在骏马上不动如山的宁王就将此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去六年,宁王的俊朗眉眼依旧如初,可他仿佛依旧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纨绔。
“宁王殿下!”秦海立刻小跑前去,谄着笑容道,“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来迎接殿下。”
“秦公公辛苦了。”刘珂牵着缰绳,目光往后头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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