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当权,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曾经属于哪一派,或是之前被两王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无派无系,都想借着这个机会走上朝堂,自然也铆足了劲寻求表现机会。
哪怕看不惯,皇帝就指望着刘珂安抚天下,整治朝堂,所以对于太子的决策并无太多的意见,就如从前一般,高高在上,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破天荒的,在众志成城之下,这已经跟破抹布一样的大顺,居然也开始修修补补起来,朝好的方向前行。
当然居功甚伟,便是当朝太子。
刘珂忙的天昏地暗,还没当上皇帝就结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日日不辍,批折子批到三更半夜,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勤政爱民的日子。
像他这种精力旺盛,没事都得折腾点事出来的有为青年,自从挂上黑眼圈之后,就没好好歇一歇过!连嗑个瓜子,看本闲书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二月中旬,春闱如期而至,才任性了一把,决定休息一天,陪尚瑾凌考试。
临考前一天,刘珂躺在软榻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好皇帝都早死了,忒么就是累的,折子我刚批完一本,转头内阁又送上了三本,没完没了了都!我吃饭喝水拉屎都是急匆匆去,急匆匆地回,唉……屁股都坐平了!”
长空在检查考篮,尚瑾凌在一旁看地方喝着茶,不由地道:“挑重点看呗。”
“可问题是一个个都写着急,怪不得老王八就只知道荒淫无耻,横着不干活就是快活……”刘珂扭了扭身体,直接来个咸鱼瘫,全身骨头都仿佛被抽没了,跟吸食大烟的颓废青年没啥两样。
对于顺帝,尚瑾凌已经没什么好评价了,得全国之力供养的皇帝,本就注定了一生为国家奉献,不要求殚精竭虑,总是得知道责任二字。
刘珂如今所做的事,都是那位高高在上之人该做的。
“初入朝堂,一切都重新开始,不忙怎么可能?等到将来步入正轨,朝廷各司其职,殿下应该就能轻松许多了,可得坚持住。哪怕为了我们将来……”尚瑾凌顿了顿,目光柔和地望过去,正想说些情话安慰一下,却忽然听到鼾声传来。
尚瑾凌:“……”横着睡着了。
小团子尴尬地看着尚瑾凌,“小少爷,殿下很久没好好合眼了,您这儿让他安心。”
可不安心吗?那响声跟打雷似的,此起彼伏,一大一小,极有节奏。
“长空,去取条毯子过来。”尚瑾凌回头吩咐一声。
小团子连忙道:“奴才去吧。”
“不必,团公公去把殿下的奏折拿过来,我帮他看。”
“这……”小团子有些犹豫,按理这不合规矩,刘珂也没有让尚瑾凌看过折子。不过转眼一想,尚瑾凌是谁,就算不看折子,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他家主子也是毫无保留,不让看,更多的不愿让尚瑾凌分心科考吧。
一想到这里,小团子点头,“小少爷等等,奴才去去就来。”
小团子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叠过来,如今朝堂事务太子一把手,这折子也跟着他如影随形,大有刘珂即使躲回府邸也不放过他的架势。
“搁桌子上吧。”尚瑾凌绕到暖榻前,这个时候长空也从里面搬出一条厚实的毛毯,尚瑾凌将其盖在刘珂的身上。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天气依旧寒凉,刘珂又自诩热血青年,平日穿的少,尚瑾凌怕他得了风寒,如今这朝堂内外,离了谁都离不开他。
有了碰触,那肆无忌惮的鼾声顿时缩了回去,刘珂咋咋嘴巴,脑袋往尚瑾凌方向一转,继续睡。
黑眼圈是真的浓,给这张轮廓分明,英俊非凡的脸带上一抹滑稽,更多的却是疲倦,眉宇间微微褶皱,明明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可这睡梦中似乎依旧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尚瑾凌心底浮起酸涩和心疼,伸手轻轻抚过刘珂的眉间,将皱起的眉头给抚平了,而手指沿着高挺的鼻梁一直往下,到了紧抿的唇上。
似乎感到不舒服,刘珂又侧过了头,嘴里呢喃了一声,“凌凌……”
声音入耳,化为热流,沿着四肢百骸流窜,让尚瑾凌忍不住弯起唇角,低声回应道:“这么喜欢我呀?”
刘珂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尚瑾凌笑了笑,站起身,回头瞥了一眼佯装什么都没看到的长空,以及默默将自己当成了壁花的小团子,弯腰对着榻上的人,凑着唇边亲了一口,然后泰然自若地回到桌前坐下来,拿起折子看起来。
烛火噼啪一声响,刘珂慢慢睁开眼睛,对着昏暗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他转过头,果然看到不远处桌案前,正埋头执笔的尚瑾凌。
身上盖着毯子,将他整个人包裹着,生怕他漏出一点儿,着了凉,不用想也知道是尚瑾凌帮他盖的,这人怕冷,就觉得所有人都怕,此刻刘珂手心都出汗了。
屋里静悄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不过刘珂也不想知道,他只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塌,慢慢地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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