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褥子的大圈椅上坐下,探头听着外面两个仆妇闲话。
说话的两个人是暄荣堂院子里管洒扫的婆子。今日暄荣堂的大丫鬟都去了致远阁那边领春季的衣衫首饰等份例,就叫了她们两个粗使婆子过来看着正在午睡的简老夫人。
这两个婆子得了夫人身边大丫鬟扶风的叮嘱,过来故意大声道:“外面这几日兵荒马乱的,都说什么‘蜂麻堂’的坏人进京了。也不知要做什么事,在下九城抓了一批人,也不知抓到没有。”
听见是在下九城抓人,简老夫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另一个婆子道:“早就放了!——说是抓错了,那些人没有躲在下九城,而是在我们上九城!”
“什么?!”先前那个婆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另一个婆子忙道:“你小点声,吵了老夫人可不是玩的。”
先前的婆子便压低了声音,问道:“此话当真?”
“怎么不真?!——我跟你说,我家的小四儿跟着外院的管事在外面跑庄子上的事儿,昨儿回家来说,为了抓这个什么‘蜂麻堂’的坏人,五城城门后日就要关了,听说要在城里细细地搜,上至王公府邸,下至平头百姓,就不信搜不到!”
简老夫人在里面听得一哆嗦,连心都揪起来了,脑子里只回荡着“后日关城门”五个大字……
外面的婆子还在嚼着舌头,简老夫人慢慢起身,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回床上坐好,定了定神,才对外叫道:“芳影!——给我倒杯茶进来!”
外面婆子饶舌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内室的门帘掀开,一个婆子点头哈腰地踱进来,对着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可是要茶?”
简老夫人皱眉道:“芳影呢?”芳影是简老夫人的大丫鬟。
那婆子忙道:“芳影姑娘去致远阁领春季的衣衫首饰去了。这院子里的大丫鬟和二等丫鬟都去了,只留了奴婢们在这里伺候。”
简老夫人倒也罢了,急着要去跟卢太夫人说话,便道:“服侍我梳洗。”
两个婆子忙一个去扶了简老夫人起来,一个去炊水,服侍她洗漱完毕,简老夫人便去了卢太夫人住的厢房通风报信。
听见简老夫人的话,卢太夫人吓了一跳,忙问道:“可属实?”
简老夫人深思道:“有些蹊跷,不过无风不起浪。娘可是让人瞧见过?”
卢太夫人皱眉,仔细想了想,想不出自己哪里露出破绽。又道:“开始不是在下九城搜的?——可见不是为了我。”
简老夫人点头,道:“估计不是娘。不过也难保有些小人打着‘蜂麻堂’的名声作祟。娘晓得,‘蜂麻堂’在道上也是有些名头的。”
卢太夫人颇为骄傲,哼了一声,道:“你再派些人出去看看。若是属实,我明日就走。”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可惜看不见那个疯妇的下场!”又道:“卢珍娴我就帮你带回去解决了。”
说着这话,卢太夫人脸上露出几分怪笑,道:“她倒是生得不错,又是大家闺秀,一定很多人愿意出大价钱来睡她……”
简老夫人吃了一惊,忙道:“娘可别胡来!——她是正经卢家的姑娘,这样做,要是让简飞扬晓得了……”
卢太夫人不屑地道:“他们如何会晓得?带了回范阳,过一阵子,我就报给她‘病亡’过来。你也晓得,她身子不好,风吹吹就能病了。——回去生场病,是再容易不过了。”又冷笑道:“就因为她是卢家的姑娘,就应该不得好死!”
这话让简老夫人听着别扭,讪讪地道:“娘,我也姓卢……”
卢太夫人打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是我的女儿,跟着我姓杨才对。那姓卢的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
简老夫人见卢太夫人又犯了左性,便不再相劝,回去给她收拾了衣裳行李,便过来贺宁馨这边辞行。
贺宁馨故作惊讶,苦留不止,不让她走。
卢太夫人见贺宁馨不想让她走,反而更是要走,笑眯眯地道;“不用了。外孙媳妇这样孝顺,我自然铭记在心,回去帮你们多往庙里施些香油,求菩萨保佑你们长命百岁!”
贺宁馨劝了一会儿,见卢太夫人和简老夫人都铁了心,便不再劝,命扶风去里屋取了个荷包出来,道:“外祖母突然要走,外孙媳妇没来得及备礼物。这里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外祖母拿回去,帮我们在祖宗面前上柱香吧。”
贺宁馨一出手就是一万银子,卢太夫人和简老夫人都愣了一下。
卢太夫人回过神来,接了银子,对贺宁馨笑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我知道的。”又起身道:“天不早了,我去接了娴丫头,就一起回去吧。”
贺宁馨笑盈盈地站起来,道:“真是不巧。表妹感染风寒,高热不退。昨儿我让人连夜送她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免得过人。”
卢太夫人心生不虞,道:“你这样把我的人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
贺宁馨红了脸不说话。
简老夫人忙打圆场,道:“既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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