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暂,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就已经是非常成功,不枉此生了。”
孟蝶:……
玫红和湖绿窃笑,屋内沉默的气氛松动,一直盘旋在孟蝶胸口的怒火被杏黄这么一打岔也散去不少。
孟蝶:“前朝的贞节牌坊不是白白颁发的,最开始前朝太祖说可以除免本家差役,也就是这家出了个贞妇,他们家的男丁就可以免除徭役之苦。”
“这……”杏黄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孟蝶失笑:“觉得不对就对了,守贞的是妇人,得好处的是男丁。前朝中后期又发展为出了贞洁妇的地方,全族可免三年税收。”
湖绿失声:“那如果这个族里左一个贞洁妇,右一个贞洁妇,岂不是一直都不用上税了,还不用服徭役!”
杏黄:“这不能吧,贞洁妇都是寡妇,有没有寡妇那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玫红:“那可不一定,杀了男丁不就有寡妇了。”
孟蝶无语片刻:“哪有那么麻烦,想要寡妇还不容易,许给还有一口气的老头儿,或者故意找那身子骨不强壮的男人结亲,随随便便就有寡妇了。到时候守不守贞洁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不然为何本朝太祖强硬废除这贞节牌坊。”
湖绿冷哼一声:“我懂了,那些贞节牌坊多的地方欺负孤儿寡母习惯了,就算本朝没有了这贞节牌坊,他们祖上传下来的,骨子里还是喜欢欺负孤儿寡母,只要有一点儿机会,他们就会想尽办法从孤儿寡母身上榨出好处来。”
孟蝶颔首看向杏黄:“你回去的时候提醒你们二爷一声。”
杏黄连连点头:“我肯定好好同二爷说,绝不让那些混蛋占半分便宜。”说完踩着风风火火的步子气哼哼的离开侯府。
湖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孟蝶:“二奶奶,眼下荣氏母女接过来了,她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受苦的,至于其它事情都流传多少年了,想要改变肯定是不容易,您还是多宽宽心,别着急。”
孟蝶接过湖绿的茶杯,这是担心她着急上火了:“放心吧,我不会过于思虑这件事的。此事不好办,得从长计议。”
玫红也跟着劝:“二奶奶说的是,得从长计议,律法在那里摆着呢,打官司都打不赢,咱们能护着荣氏母女就已经很好了。”
孟蝶笑着点头,喝了一口茶,重新躺回软塌上,心中开始琢磨这件事。这事儿确实不好办,倒不是律法的原因。孟蝶有自信说动皇帝更改律法,甚至于就算她惨遭滑铁卢没能说动皇帝,她也能说动皇后。
皇后去劝说皇帝更改律法,十成十的成功。
但是改了律法就行吗?肯定是不行的。梦中世界已经算得上先进,他们那里律法规定父母的遗产所有子女享有平等的继承权。结果应用到实际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曾经那边还流行过一个说辞,说儿子是建设银行,换言之需要买房买车等等,女儿是招商银行,不用花钱还可以收彩礼,还很多人都很认同这个说法。
父母在时,家里的财产都是如此分配,父母不在时,如何分配不言而喻。所以律法只能治标,还是最浅淡的那一层标,根本无法治本。
更改律法这条路除了听着爽,实际应用中没有太大的作用。要改,必须改变世人的观念。
现在世人的观念是女儿是外姓人,是别家的人,侄子则是自己家的人,是自己人。当然这里面还参杂着别的因素。
比如说女孩不容易自立门户,就算是招婿也多有被姑爷拿捏的,因为她们从小就被教育着靠男人,长大后这种思想很难更改,以及女子赚钱不容易,招婿之后大多要靠着父母维持生计,很难自己闯出一份家业来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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