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几株药草:“晒干之后焚烧,可以驱蚊。”
容娡眨了眨眼,心里像被羽毛的尖梢轻轻搔动,泛起一点发痒的涟漪。
她对着谢玹盈盈一笑,琉璃般的眼珠溢出潋滟的光晕:“我知晓了,多谢公子。”
——
容娡走后,静昙望着谢玹雪净的面容,踟蹰一阵,有些疑惑的试探。
“主上……似乎对这位容小娘子颇为照拂,是觉得她是女子,遭遇可怜么?”
容娡的身份,自她第一次接近谢玹后便被查的清清楚楚,确认过她没有隐患。
若非如此,兵卫、暗卫们根本不会让她有任何接近谢玹的机会。
谢玹没回答,神情冷而漠然。
他的视线越过静昙,看向刚才正往这边走来的那两个小沙弥。
小沙弥显然看见他的存在,面露惊恐,猛地止了步,慌慌张张地择了另一条道走,仿佛谢玹这个人是瘟疫般令他们避之不及。
谢玹平静地收回视线。
容娡的确可怜。
但如今这世道,活的不易的可怜之人不计其数。
他的身份虽然注定他要对世人心怀悲悯,但却并不允他亲自去将这些可怜之人一一去照拂——若他那般行事,这世道早便乱了套。
第一次救下容娡,是迫在眉睫的无奈,更是因他本来就要扳倒卢氏,救下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的顺手之举。
然,此后的一次次因她停下脚步……
谢玹自己也无法准确地说出具体的缘由。
正如容娡无法看透他,谢玹亦无法将她完全看彻。
他能看出容娡在蓄意接近他,也知道她心思不纯,似乎是另有所图。
她同他以往见过的寻常之人似乎并无不同。
那些俗人,无论是为了他本人还是为了其他——诸如权势,诸如地位,总之是为了从他身上谋取一些什么。
眼下,容娡应当是想谋求他的庇佑。
这种近乎卑微讨好的伎俩,谢玹并不算陌生。
容娡的手段着实算不上高明。
但容娡与他接触过的寻常之人似乎又略有不同。
她似乎……只是想同他亲近。
故而,谢玹漠然地纵容了她的一些不过火的举止。
想要看看,她能为他做到何等程度。
静昙见他面上一片冷漠,在心中叹息一声,小声嘟囔道:“好歹也是出身士族的娘子,哪怕遭了难也不该落魄到如此地步,被那种腌臜人纠缠不说,如今还被僧弥排挤,连药草都得自己带着伤来采……”
这句话不知如何招到了谢玹,谢玹倏地掀起眼帘,冷冷地看静昙一眼。
静昙觑见他的一张冷脸,讪讪一笑,识相地闭上嘴。
—
雨过天晴,惠风和畅,晴空万里。
容娡将谢玹帮她辨认的药草提回厢房,在院子里晒了一个雨后,水分便晒去不少。
临睡前,她依照谢玹的话,忍着烟熏火燎,费力将他所说的那种药草点燃,呛的只咳嗽,不禁在心里颇有微词。
好在,入睡后点燃的药草起了效用,没什么蚊虫来侵扰。
连着几日皆是晴天,晒了两日,药草便全部晒干。
容娡不好意思频频麻烦寂清法师,便柔声细语地向她讨了做驱蚊药包的法子,自己试着做了几个。
静昙挖了许多药草,容娡的药包也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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