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这天,两家人照例是要一起吃一餐饭。
廖修远和许恩殊的父亲是一起长大的,长大后为了前途和生活各奔东西,不过兜兜转转,又都回了临安。两人房子买在一处,为的是以后有个照应。
许父病重时,一米七几的个子,瘦得只剩七十几斤。他插着鼻饲管,很艰难的抓住廖修远的手喊他名字。
廖修远回握住,眼眶有些湿润,“你放心,我跟梦芝都会帮衬越莹的,至于恩殊,我和梦芝一直都把她当女儿,你知道的。”
廖修远说到做到,这些年他步步高升,云梦芝事业也蒸蒸日上,任谁知道他一家叁口还挤在两百平的房子里,都要大吃一惊。但为了越莹和许恩殊,他和云梦芝没有动过搬家的念头。
云梦芝手艺好,今天的饭是她掌勺,越莹和廖择文给她打下手。
廖修远好不容易空闲,得知许恩殊期末成绩下来,便要看,成绩还不不错,位于全班中上游,倘使是廖择文拿这样的成绩一定要被叫到书房训斥,廖修远对许恩殊向来宽容,不仅没有表现出不满意,还夸了几句。
又问她这个寒假过得怎么样。
那当然是玩嗨了。
越莹对她是放养式教育,补习班是没有给她报过的,兴趣班也是她有兴趣才让她上。她对廖修远也不瞒着,说了许多游玩途中趣事。
厨房里,云梦芝对在洗菜的廖择文说,“这儿我和你婶婶忙就好了,你去陪恩殊玩吧。”
廖择文嗯了一声,但没有动。
“去吧,恩殊本来就有点怕她叔叔,你过去给她镇镇场子。”
廖择文这才从厨房出去。
越莹凑过来,小声问,“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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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莹笑起来,“多稀奇,还是择文在生气,不知道恩殊干了什么好事,把择文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搞生气了。”
云梦芝也笑,“他要脾气好犯得着跟小叁岁的妹妹闹脾气?”
“可别这么说,就算择文是哥哥,也没有处处让着恩殊的理,我回去问问恩殊怎么回事,让她给哥哥道歉去。”
廖择文走过来时,许恩殊仍在同廖修远谈天,看到他,顿了一秒才继续说话。廖修远坐了单人沙发,许恩殊便坐长条沙发。廖择文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没有要讲话的意思。许恩殊的听众便从一个增至两个,让她觉得自己在参加演讲或是脱口秀。
廖择文坐了一会儿,起身洗了一些水果过来。许恩殊扫了一眼,新端来的水果是金桔、草莓、葡萄,都是自己爱吃的。
过了一会儿,廖修远接到一个较为紧急的电话走开,客厅便只剩下两人。
从那天晚上起,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许恩殊本就是忍着脾气跟廖择文道歉的,对方不接受,她火气也大起来,现在也没有想求和的意思,低了头拿茶几上果盘里的草莓,金桔吃。
水果新鲜而味美,许恩殊没忍住连吃好多,放到往常,廖择文早要开口叫她别再吃,不然要吃不下饭,但廖择文今天没有说这样的话,她突然觉得很没兴致,连最爱的草莓也不愿再吃。
她拿了一旁的橘子慢慢剥,她平时是不吃橘子的,因为剥完皮还要洗手,实在麻烦。剥完手上果然黏黏糊糊,她将橘子放到茶几上,到厨房洗手,出来发现廖择文正拿着她剥好的橘子在吃。
许恩殊噔噔噔的走过去,对廖择文说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句话,“那是我剥的。”
廖择文咀嚼着抬起头看她,像是在用表情告诉她:我当然知道。
许恩殊重申道:“那我是亲手剥的。”
廖择文点点头,“挺甜的。”
许恩殊气得要晕倒了,在一旁坐下不肯说话。
廖择文把橘子吃完,橘皮丢进垃圾桶,没有要剥一个给许恩殊以偿还的意思,许恩殊更生气了,侧过身去玩起手机。
廖修远接完电话坐回来,对许恩殊说,“伯伯打完电话回来了,你刚刚说到那里了?”
许恩殊坐正,很隐晦的瞪了廖择文一眼,才继续开始叽叽喳喳。
吃饭是廖修远和云梦芝坐一边,许恩殊坐在另一边,两边分别是越莹和廖择文。
许恩殊仍在记廖择文吃她橘子的仇,但廖择文给她夹的菜她都有吃,她再生气,也绝不在别人面前给廖择文难堪,像廖择文之前生气她出去玩手机关机,在她朋友面前依旧和颜悦色一样,这是他们的默契。而廖择文伺候许恩殊吃饭喝汤,但冷着张脸,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越莹和云梦芝快要笑死了,想来两人闹的不是什么大矛盾,都决定不再过问。
除夕这天许恩殊照例是要到继父家里吃团圆饭。
12岁的时候她读初一,距离和母亲搬进新家过去半年,依旧和江则勉水火不容。许恩殊有天晚上梦到爸爸,梦里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原先家里的客厅对她笑。她醒来大哭一场,说什么也要回家去住,甚至用割腕威胁母亲。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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